close

  「話先說在前面,你就算曉得誰是最大的敵人,也絕對不能出手去對付他。」珊蒂露冷不防厲聲警告。

  「為什麼?」康靖平從沉思中回過神並質疑。

  「你雖然擁有魔王的力量,但你的肉體畢竟是個人類,要是你使用那股強大的魔力,對身體會造成很大的負擔。」瑟蓮娜認真說道。

  「所以我才說,你不用管戰鬥方面的事,因為你如果擅自使用魔力,就會身體衰弱甚至折壽,懂嗎?」珊蒂露直指上司的鼻頭斥喝。

  「……懂。」康靖平登時更加無力。他就註定當條啥事都做不來的米蟲嗎?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教廷並不曉得你有這樣的弱點,所以你千萬不能把這項弱點洩露出去,否則我們恐怕會失去勝算。」瑟蓮娜緩聲叮嚀。

  「這我當然知道啦。」魔王一整個很認命地逆來順受。「但是,妳說勝算?這場仗到底要打到什麼地步,才算是我們這方勝利?」

  「你問這啥廢話呀,當然是把教廷使徒通通宰掉,才能算是我們魔族贏啦。」稚氣的跟班一號不耐煩地回罵,好似聽見全宇宙最愚蠢的問題。

  「……難道,妳的意思是指,那群使徒非死不可嗎?」康靖平暗暗希望事情沒他想的那麼嚴重。

  「我說得明白點吧,魔王殿下。使徒們會不斷追殺你,直到你死去為止;因為唯有消滅魔王,他們才能擺脫沉重的使命。」嫵媚的跟班二號凝重地直言。

  「結論是,如果你想活久一點並度過安穩的人生,就別再妄想這場戰爭不會犧牲任何人;要是那些教廷走狗不死,死的很可能就是你啊!」珊蒂露吼道。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康靖平逐漸浮現為難的神色。

  「沒有。」兩名跟班再度不約而同、默契十足地合唱。

  「……」沒來由地,康靖平的腦海被伊東慎也所佔據。

  他當真要為了自己的生存,而犧牲掉慎也君嗎?命運和使命促使雙方拼個你死我活,但這又有什麼好處呢?

  不過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調整自身的心態,因為就算他不願將敵方趕盡殺絕,敵方也會抱著殺死他的決心,與他纏鬥至其中一方毀滅為止。

※    ※    ※

  五名使徒自從來台之後,就一直住在輔大的一棟宿舍內,因為輔仁大學是直屬梵諦岡的教育機構,所以隸屬教廷的使徒們便順理成章、受之無愧地住進了校內。

  這群教士的適應力頗高,住了幾天後就已習慣此地的生活,加上獵殺魔王的行動還未正式展開,因此他們目前可說是悠閒得如度假一般。

  進駐這座城市後的第五天清晨,伊東慎也自宿舍的床上醒來。他一臉沒睡飽的模樣,恍惚地回想著糾纏他整夜、害他睡眠品質不佳的模糊夢境。

  夢裡演些什麼,他已經記不太得了,可是他很清楚地知道,夢中的自己感到悲傷及悔恨;他在夢裡好像失去了什麼人……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想不起來……」慎也困擾地搔搔亂髮,決定不再執著於虛無縹緲的夢境。無意義地望了望四周後,他驀地記起指揮官講過今早要集會。

  他連忙下床梳洗更衣,否則要是遲到就糗大了。所幸時間還算充裕,使他整頓好儀容以後,能夠從容地走去開會地點。

  「慎也,早安。」在通往會議室的走廊中央,日籍教士被一道溫婉輕柔的嗓音喚住。他聞聲回頭,瞧見對方是同樣身為使徒、來自中國的氣質美女偃霏。

  「霏姐,妳早。」由於偃霏比伊東慎也大一歲,言行又穩重沈靜,因此後者自然而然地稱前者為姐。

  此外,在所有使徒當中,這兩個人都具有黃種膚色,所以彼此理所當然地較為親近,乍看之下像似真正的姐弟。

  「如果我沒看錯,你應該是沒睡好吧?」偃霏直盯對方的臉龐猜測道。

  「呃,我表現得那麼明顯嗎?」伊東慎也尷尬地摸摸自己的臉。

  「你黑眼圈都跑出來啦,而且還一副有心事的樣子。該不會是做了惡夢吧?」偃霏觀察力敏銳地判斷。

  「真厲害啊,什麼事都瞞不過妳。」慎也苦笑,「我的確是做了不怎麼愉快的夢,但醒來後就記不清夢的內容了。」

  「既然不記得,那還有什麼好煩惱的呢?」中國美女溫柔地笑了笑。

  「唉,感覺上明明是個很重要的夢,卻想不起是怎麼回事,教我莫名地有點不安哪。」來自於福岡的日本青年無奈嘆息。

  這對男女在談話間進了會議室,發覺裡頭已有一個人在等待。那人是俄國籍的使徒亞佛列德,他靜靜坐在集會用的大型長桌旁,看樣子已經坐了好一段時間。

  「你來得好早喔,難道是睡不著覺?」道過早安後,偃霏以開玩笑的問句朝亞佛列德寒暄。

  「不是,我一向都六點就起床。」俄國青年正經八百地回應。

  「現在……是八點耶,那你不就在這兒坐了快兩小時?」伊東慎也不敢相信地訝道。

  「不,我只在這坐了二十分鐘,因為提早二十分鐘赴約是我的原則。在來這裡之前,我還花了一個小時靜坐跟練習體術。」亞佛列德誠實以告。

  「……冒昧請問一下,你每天早上的行程都這麼規律嗎?」偃霏心中有股敬畏感油然而生。說真的,她有低血壓的毛病,太早起床簡直是要她的命呀。

  「嗯。我從五歲開始就養成這種習慣,這二十年來,要是有哪一天早晨沒靜坐和練體術,我就會覺得很奇怪。」亞佛列德平淡地講。

  「好……好了不起啊。」慎也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出字眼來形容這般嚴謹的生活方式。相較之下,他過去二十二年的光陰可真是散漫呀!

  就在此時,擔任指揮官的伯頓神父、跟克莉斯汀修女由於開會時間已到,因此雙雙步入這間會議廳。

  然而主席雖已到場,該參與會議的某兩人卻還不見蹤影,所以黑皮膚的精明修女不免蹙起秀眉:「難道我把集合時間說得不夠清楚?」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thurphi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