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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寫偽H都會坐立難安,有沒有這麼俗辣啊我。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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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僅一眨眼的時間,安杰羅就落入跟上一秒截然不同的狀態。

  他著迷似地凝視身下的人兒,沒來由地湧起一絲心癢的感覺;情不自禁地,他俯頭輕吻身下人的額面、眉心和眼角,接著順勢舔上後者的耳垂。

  「嗯……」康靖平不由自主地微微輕顫,他至今才曉得自己的耳朵原來這樣敏感。

  照這情形來看,是要開始做了嗎?不過對方的態度很奇怪,不是應該要粗魯一點嗎?

  挑弄耳際的唇舌隨後往下,於蒼白到幾近病態的頸項輕啃、吸吮及舔舐。這時候,魔王想起了殺風景卻又很實際的問題──

  等等,這該不會留下吻痕吧?要是痕跡不小心被朝風看見,朝風必定會起疑心,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唬弄過去的鳥事呀。

  「嗚……!」不僅是脖頸,連胸口都被摸上了,康靖平的呼吸因此略微急促起來。

  這輩子還不曾與人親密交歡的他,剛被壓倒時雖顯得滿不在乎,但現今也忍不住想逃跑;他真是太高估自己的勇氣了,到頭來仍難免心生膽怯。

  察覺到對方稍稍扭動身軀想逃避,安杰羅大手一圈摟緊對方的腰枝,藉由拉近彼此距離來讓對方無處可逃。

  就在此時,一段文字毫無預警地佔據了潛意識,令他怔忡地暫停愛撫的動作。

  『跟魔王正面接觸時,萬萬不可與他視線交會,要是受到那雙眼睛影響,輕者會意亂情迷失去控制,重者則會成為傀儡任憑操縱……』

  「嘖!」這下安杰羅總算徹底清醒過來,氣急敗壞地撐起上半身怒瞪著魔王。該死,他竟會著了這小子的道!

  梵諦岡高層以及教廷典籍都再三告誡,說魔王的眼眸有極高的危險性,他一向嗤之以鼻地當成那全是放屁,沒想到自己今兒個也中招了……

  雖說他此行的目標確實是侵犯魔王,但他才不想喪失自我意志,被對方牽著鼻子走,混蛋!

  「你給我閉上眼睛!」德國使徒朝大魔王厲聲咆哮。

  「……喔。」康靖平呆愣一下後閉眼,為對方的反覆無常及善變深感疑惑。

  「可惡……」安杰羅將目光從魔王身上移開,試圖藉著深呼吸使自己冷靜下來。半晌後他驀然站起,順手解開縛住康靖平雙腕的領帶。

  「不做了嗎?」康靖平慢吞吞地坐起身來,摸揉被綁得紅腫瘀青的手腕。

  「老子忽然沒了興致,算你今天好狗運。」安杰羅本來想強上對方以發洩怨氣,結果不但怨念無絲毫消減,反而還徒增滿腹怒火,也難怪他會興趣全失。

  「那我可以走了嗎?」雖然從頭到尾都搞不懂是怎麼回事,但康靖平仍感覺得出,自己應該是逃過了一劫。

  「隨便你。」金髮藍眼的德裔教士背過身去,臨走時不忘放話威嚇:「下次見面的時候,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我一定會宰了你!」

  「了解,後會有期。」大魔王心不在焉地虛應,默默目送對方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呼──」等到安杰羅消失在視界之後,康靖平立即餘悸猶存地吐出一大口氣。真的是……好險吶!

  他撐著地面想站起身,卻發覺自己腿軟得完全站不起來,兩手也虛弱乏力地抖個不停;可見差點失身這件事,畢竟還是教他相當驚怕。

  切,這就是教廷欲除之而後快、掌管人世間所有負面事物的魔王──一整個孬到不行啊。

※    ※    ※

  拖著踉蹌的腳步回到住處,康靖平脫下被扯得破爛的上衣,刻意換上一件袖子過長、足以蓋住腕上瘀傷的家居服。

  他不想害紀朝風擔心,所以才將傷痕藏起。算算時間,朝風大約還要一個鐘頭才會回來,於是他精疲力盡地倒向床墊,打算在吃晚飯前小睡一會兒。

  他的心臟原本就不好,所以平時便經常感到疲憊;今日的一番波折,更讓他貧乏的體力幾乎消耗殆盡,因此才剛蓋好棉被,他就抗拒不了周公地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房外似乎有些許聲響,聽來像是紀朝風開門進屋的聲音。體力恢復大半的康靖平因而轉醒,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揉了揉眼角。

  果不出其然,紀朝風回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關心好友的身體狀況。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很少看到你在這個時間睡覺呢。」紀朝風蹲跪在床邊,習慣性地伸手觸量康靖平的額溫。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累。」大魔王含糊地答道,尚未從睡意中徹底脫離。

  「是嗎?那……」紀朝風正想再說什麼,不經意瞥見的景象卻令他面色驟變:「你的手是怎麼搞的?」

  「啥……?」康靖平呆滯地摸來眼鏡戴上,這才瞅見自己的衣袖早已在睡夢間變得凌亂,手腕上的瘀痕因此半露了出來。

  「嘎呃,這、這是……」他的睡蟲轉瞬間全跑光光,支支吾吾地不曉得該怎麼跟摯友解釋。這教他怎麼講得出口呀?

  見康靖平許久仍說不出個所以然,紀朝風姑且當作他還沒睡醒,體諒地嘆口氣後步離房間:「我去拿藥箱來幫你包紮。」

  這下子麻煩大了……康靖平腦中塞滿了這七字,以至於紀朝風返回房裡、撩起他袖子細察傷勢時,他仍舊想不出半句可矇混真相的台詞。

  「好嚴重……你應該很痛吧?」望著那青紫腫脹的雙腕,紀朝風心疼地於其上塗抹藥膏。「我幫你把藥力推散,可能會稍微弄痛你,你忍一下。」

  「嗯。」魔王認命地點點頭,心忖這次是非講實話不可了;見到這般顯明的手傷,朝風壓根就不可能毫不過問。

  「你這傷……是別人弄的吧。」藥塗到一半時,紀朝風倏地輕聲試問;雖是問句,但句中所透露出的意味卻十分篤定。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康靖平仍企圖拖延時間,做坦白前的最後掙扎。

  「是因為直覺。而且這傷痕……看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綁住所造成的。」紀朝風塗藥的手沒閒著,嚴肅的眸光倒是投向對方。「到底出了什麼事?」

  回顧過往的經驗,康靖平很明白當好友這樣瞪人時,多半代表著事情已沒有協商餘地;於是他識相地決定不再敷衍,畢竟惹朝風生氣有百害而無一利。

  「我跟……跟某個人起了點衝突。」實在不知該怎麼形容那位德國佬,大魔王只好以「某人」稱之。

  「衝突?」紀朝風有些訝異地頓了下。「……真難得,依你的個性,應該很難跟別人起衝突才對。」

  「所以我不是故意要跟他起衝突,是他單方面地找我麻煩。今天上完課以後,我一個人去濟時樓那邊,然後他就找上我了。」康靖平又說。

  「找麻煩就算了,幹嘛把你傷成這樣?」紀朝風略顯不悅地皺皺眉。

  「他可能是……怕我落跑或掙扎吧,所以才用東西把我的手綁住。總之他……他……唉,他也沒做什麼,罵我幾句就閃人了。」

  躊躇幾下後,康靖平果然還是說不出口,只能避重就輕地跳過令他難堪的片段,講的時候還不敢直視朝風。

  「他真的沒對你怎樣?沒有傷到你其他地方嗎?」紀朝風擔憂地將摯友從頭到腳掃視一遍,似想找出除了腕上瘀痕之外的傷口。

  「你放心,沒有其他外傷。」頂多只是心靈因驚嚇而小小受創──魔王於腦裡偷偷加上這句註腳。

  「沒有就好……」紀朝風大大地鬆口長氣,抹完藥後替對方纏上繃帶;而康靖平也如釋重負,暗自慶幸好友沒再追問下去。

  「那個……有必要包紮成這樣嗎?藥抹一抹就可以了吧。」手傷處理完畢後,康靖平忍不住猶疑地問。

  「那樣是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受傷。要是不包紮起來,你鐵定又會忘記傷口的存在,粗心大意地造成二度傷害之類。」紀朝風很明瞭室友的脫線。

  「這麼說也對……」康靖平絲毫無法反駁,登時感到一陣可悲。


                              《第四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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