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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成分有。
對俺而言,這或許已經是淵悅兩人最好的結局了。(抹淚)
跳脫原本的世界,或許真的有可能追尋到轉變的契機吧!

---------請一定要找到未來---------

  他曾與南部某間古廟的月老有過一席短短的談話,雖然沒聊很久,印象卻頗深刻。

  那位月老是個穿著得體的年輕人,名叫七巧。之所以有交集,是因為他負責代替冷氏長輩去當巡檢官,順便到南部打探混沌之子神鳴淵的消息。

  他姓冷,名悅,本家冷氏鎮在四川是有名的古鎮,而他又是天地支柱之一轉世者,為了解決混沌之子帶來的影響,所以他和神鳴淵從遠古前就糾纏至今,此間雙方都無所不用其極的使盡心計,用盡手段,一個為了使混沌再臨,一個則為了阻止對方。

  神鳴淵的某一世,亦是冷家人,還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當家,而那時的冷悅則是天狐漣空。

  冷氏的觀者,冷詠,曾預言混沌之子的降臨,當時身為冷氏當家的冷染,自然誤會漣空是那禍源,也因而誤導了所有的人討伐他。漣空則是窺見了天機,知道自己有此劫,便將錯就錯,要冷染與自己同歸於盡,藉機將兩人魂魄揉合……

  支柱與混沌之子共存,並無間糾葛下去。

  冷悅知道自己該做的從來就不是徹底消滅他,滅了一個,他還不是又輪迴,又或是冒出另一個混沌之子,他能做的就是去牽制而已。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只要能牽制對方就夠了。所以,漣空接近冷染是佈好的棋,魂魄相糅也是局,一切的一切……

  但他們確實是纏鬥得厲害,因此月老才那樣問他吧。

  「對冷悅先生而言,幸福究竟是什麼?」

  「幸福嗎?我似乎從沒想過幸不幸福這件事。」冷悅的確從不思考這種事,他只考慮如何解決麻煩,如何預防麻煩,如何收爛攤……

  「咦?」月老很驚訝的瞪眼張口,愣愣望著他。

  「也許從我的立場來講,思考幸福的本身,就表示我並不是很幸福吧。」

  他不知道當下自己臉上是怎樣的表情,冷悅只見到月老用很無奈又悲傷的眼神看自己。很可能他面無表情的講出這種話,讓月老覺得很不能理解。

  也可能是他從月老臉上看到的,其實是投射出自我內心真正的情感,那麼,他其實有些悲傷而無奈?

  實際上,他覺得自己心裡空蕩蕩的,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也無所失,這種幸不幸福的問題,從來就不在他的心思裡打轉。但,月老這麼一問,他忽然又感到微妙的變化,打從那一世利用漣空的身份誘冷染同歸於盡時,好像有某個地方出乎意料的產生變化。

  「觀心無常,觀法無我。」

  冷悅也不知道該怎樣收尾,憑著當時的心情隨口說道。讓月老見到自己麻煩的一面,其實他有點過意不去,所以他不再多說什麼,跟其他檢官一同離開古廟。

  「悅,你在想淵嗎?」

  霜茗見到冷悅難得一人在陽台抽著煙,忍不住過來關心。她不久前是個連十歲都不到的孩子,如今卻已是個十四歲的少女,不過她並不是人,而是漣空以秘境靈氣所孕化的龍子,因緣巧合下,近千年後才遇上了冷悅,成了冷悅的同居人,一起修行著。

  「嗯。」冷悅沒有反駁,也沒什麼好反駁。

  「其實我也很想念淵,不過要再像以前一樣是不可能了。我不再是單純無知的龍子,悅不再是純粹的支柱,你身上混著淵的靈,淵身上也有悅的部分,大家心裡揣著什麼心思都能料中七、八成,所以……」

  「茗茗,我沒事。」

  他還是習慣像以前那樣喚她,將她當作十歲不到的小女娃,霜茗卻不再是天真無邪的孩子了,以前她可以狀況外,即使看到別人難受,也被悅呵護到不必介入任何麻煩裡,但現在她卻能看出悅的情緒,再細微都感受得出來。

  「難道無法可解?淵要拖悅墮落,悅卻不准淵沉淪,誰都不肯退讓啊?」
  「我退讓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他退讓的話,亦然。」所以月老才會說他們兩個人永遠都纏在一起,沒完沒了。

  「以前冷染跟漣空也是有相處得很好的時候呀!」霜茗不死心的反駁。
  「當時兩者都尚未覺醒過來。」
  「裝死不就好了。」霜茗的提議很幼稚,卻直接了當。

  「如果可以這樣解決,那以前的事又算什麼呢?」
  「我是說,你們兩個乾脆不要離那麼遠彼此設計,乾脆住一起好了,雖然不是跟以前一樣,不能近一點也行,彼此監督、牽制?」
  「沒有這麼簡單,茗茗。妳早點睡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冷悅催她去睡,將陽台的落地窗關上大半,霜茗只能不情不願的回房間去。雖然長大了些,但她還是覺得悅和淵之間太過複雜了。

  夏の日、冬の夜、百歳の後、その居に帰せむ。

  他記得淵曾帶著半死不活的自己,在長江上說過這出自詩經的句子。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還以為是淵的戲言,如今想來,也許是他唯一的心願。混沌之子存在的意義,從開始執著冷悅後似乎就變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也許有辦法結束這一切。

  「淵……」

  冷悅在陽台四周佈下了以氣作障壁的結界,不讓其他人,特別是霜茗察覺異樣。可以跨越所有界限感受到他情況的人,就只有神鳴淵,如果是耗盡自己的生命力,最好將自己弄得魂飛魄散,什麼都不剩。

    男人坐倒在陽台上的躺椅,附近的花草植物快速的繁茂起來,他的生命力正在流失,比割腕自殺還要有效的抹煞自我行為,直到維持障壁的力量逐漸減弱下來,眼前一黑,意識陷入迷離,抽離軀殼。

* * *

  「悅,你真傻。」那略帶沙啞的嗓音飽含柔情。冷悅知道是誰來了,並阻止他的行為。
  「跟我一起消失也不壞,不是嗎?」
  「但我捨不得就這樣結束,我喜歡你為了阻止混沌來追著我。」這種講法委實惡劣,不過冷悅早習慣了這傢伙變態的邏輯。

  「再說,你只是想誘我出現而已,我來見你了,悅。」神鳴淵將全身癱軟無力的冷悅抱起,讓他靠在胸前,以前他們從沒這樣親暱過,就算冷悅想排斥,現在也毫無能耐。

  「我有些後悔了,淵。後悔用感情這弱點,牽制住你……」
  「嗯。」
  「好累。你想拖著我墮落嗎?」
  「我這樣講過?」
  「講很多遍。」冷悅吃力的說,每次開口,胸口就刺痛不已。是淵在撐著他,真是諷刺,向來都是宿敵,但生死交關的時候,卻又為對方續命。

  「那你可記得,我的理由?」
  「……」
  「我的理由永遠只有一個,我要你。」

  「咳、咳,哈哈哈……」胸口很痛,舊傷處隱隱發疼,但冷悅還是很想笑。這就是他為什麼開始後悔自己拿感情去設計混沌之子,因為自身為餌也必在局中,他真的好累了。

  「不可能啊,別那麼愚蠢了,淵。我的感情毫無價值,你別再執著虛幻不實的東西了。」
  「可是我只有你而已。混沌對我來說,只是解脫的一種選擇,可是你還在,我就不需要什麼解脫了,其實,冷悅,你早就贏了。而我只是在掙扎而已,你懂不懂?」

  「那你為什麼還不死?」很冰冷的話,冷悅素來就是無情之人,雖然蔓蘿、霜茗、冷偃、秀秀他們都認為他是個內歛溫和的人,但他有自知之明,他只要能完成天命,結束自我認知的責任,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因為存在,所以就繼續存在而已,我們都是如此呀。」

  只是純粹不喜歡見到身邊的人難受,討厭不舒服的情況,這並不是溫柔吧。就因為他不喜歡而已,為了自我這項動機,哪算得上溫柔了?

  「悅,你後悔是因為心疼我嗎?」
  「不是,我覺得膩……煩膩……」

  神鳴淵將他摟得緊密,濕熱的淚水滑落在冷悅蒼白的臉上,滑至唇角。溫暖的淚珠隨時因為風的吹逝而覆上一道冰涼的痕跡。

  「你明知我不愛你。我無情,這誰都曉得,就連現在的霜茗也察覺得出我的真面目。」

  冷悅斷斷續續的講,盡可能挑最冰冷的話語,企圖刺激混沌之子。明知這是不智之舉,冷悅卻無法控制,他自以為混沌之子能被淨化或牽制,可現在他只希望拆掉自己設下的局,他不想贏,輸贏都無所謂,他真的累了。

  被同為支柱的蔓蘿抱怨也無妨,他第一次想瀆職,這份工作真他媽的辛苦斃了。

  「真的好累,你不要救我,讓我這樣睡,我從沒真正好睡過……淵,你曉得這種疲憊的,連在夢裡都要不停的窺探敵情,或是被夢境提醒著自己的使命,從來就沒好好睡過……」

  「有沒有一個地方,能讓我們兩人安然相處?」
  「不知道。」雖然三千世界無邊無垠,但撐開天地是以他和蔓蘿的存在為基礎,不代表他們任何一處都親自去過。

  「一起去找吧,天上地下、冥界或其他時空,總有個地方可以拋開我們兩人的影響,就跟普通人一樣生活。」
  「淵……你的執念比我想像得還深,明知我誰也不愛,包括我自己。」
  「對於你的事,我再清楚不過。我只要你就好了,就算你無法擁有太多感情也沒關係,只要能愛你就夠了。別死,別離開我。」

  他一掌覆在冷悅胸前,隱晦細微的光芒是他硬要將冷悅救活的堅持。冷悅暗自苦笑,他試過退步,甚至想罷工不幹了,是混沌之子堅持不讓他休息,這個人實在是變態又偏執。

  恢復元氣的冷悅仍是被神鳴淵擁在懷中,他鮮少和人如此親暱的接觸,連和自己的母親、姐姐都沒這樣過,就連讓長輩誇獎摸頭這種舉動都不曾有過,從小冷悅就跟大人一樣聰明能幹,沒有人會像這樣待他,彷彿他是個會摔碎的玻璃藝品。

  你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以往冷悅會這樣傲然威嚇敵人,但現在只能轉過頭,茫然的盯著神鳴淵,究竟這男人執著到什麼地步才會罷休,才能稍微感到一絲厭倦。

  「跟我走,去找出能夠在一起的地方。」望著恢復行動能力的冷悅離開懷抱,神鳴淵急切的喚著他。
  「別傻了你,三界五行中,縱然輪迴千百世也不可能有這種地方……唔……」神鳴淵吻住冷悅,不讓他再有機會開口,愛欲深濃的唇舌相纏,淵絕不可能放過這次勸說誘惑冷悅的機會。

  冷悅驚愕之餘也忘了掙扎反擊,見神鳴淵鬆口,手往障壁內劈出一道不知通往何方的裂口。

  「悅,跟我走。」

  聽著他的低喚,冷悅竟發不聲音拒絕。他的確不覺得自己對神鳴淵有什麼曖昧情愫,可是為何神鳴淵的言語跟神情那樣吸引著自己……

  他累得不想再花半點腦力去思考,手就這樣無意識的伸了出去。

  那夜之後,冷悅就此人間蒸發,而世間亦再無混沌之子的消息。霜茗並沒有慌忙急迫的尋人,彷彿是直覺冷悅在某處活得很好,她又獨自回到了西嶺雪山修煉,其他人見到最親近冷悅的霜茗如此,不知為何也都莫名的安心下來。

  他們相信冷悅一定是找到了能解決混沌之子的方法,消失在三界五行外,可能在某個時空中繼續冒險。(實際上是他想罷工,卻被混沌之子誘拐了。)

  連蔓蘿也感受不到冷悅和混沌之子存在於天地間,但她也確信冷悅沒這麼輕易就敗給混沌之子,因此仍不時抱怨他拋下工作,害她得獨攬支柱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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