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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玥盯著雙手,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黏膩的血腥味令他不快,殺人,百感交集。他們是他的仇人,所以該死,可是……可是,他們就真的該死嗎?但是,他們卻是滅門的仇人,甚至爹爹也命喪他們手裡……他殺了他們,對不對……對不對……?(為什麼他們殺了那麼多人可以面不改色,但是為什麼自己卻覺得如此難受?)

  他開始仔細觀察封璶的一舉一動,寧願是他的訊息錯誤,也不肯相信這位於他有救命及養育之恩的師兄兼父母,會是他的仇敵。表面上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暗地裡除了偵查封璶,更勤加練功。封璶不知道,在母親過世時曾偷塞給他一本父親手寫的秘笈,或許父親早就知道總有一天他會死於非命。

  母親其實是希望他能安心成長,什麼武學什麼傳奇之劍,全都別再去理。但幼時的玥好奇心驅使下,背著封璶悄悄地練,加上封璶、父親和若嚴師兄生前所授給他的基本功夫,時日久了,連封璶也不知,玥的武功到底以達何等程度。

  封璶始終沒有任何怪異舉止,玥對於那兩人的說辭,存疑也越重,但依然沒有鬆懈於武藝上。

  一日,正當他準備出門偷練時,瞥見一間平日無人居住的小房,燈火此刻卻不該的點亮。透過窗子,搖曳著兩道人影,玥心中大疑,於是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地躲到一棵矮樹下,傾聽裡面的談話。

  一個尖銳刺耳似女非女的聲音響起:「你不是已得傳奇之劍長達十年,怎麼還不向上呈送?莫非你想私佔?」玥只覺得此人聲音令他難過到不行,但他提到了傳奇劍,只得勉強聽下去。但另一人聲音,才真正震撼了他。另一人道:「您放心,怎樣我也不敢獨吞,只是目前尚未有適宜時機交上去。」

  這聲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卻又陌生到玥幾乎以為聽錯了。

  封璶,是他!

  封璶道:「但藍冰寒劍,我怎麼使力都無法拔出,且劍身雖藍,卻很平常。」那尖銳嗓音的道:「這當然。對了,那小子你怎麼像寶一樣養大?他老子可是你親手殺的耶!」

  玥聽到此,心中一凜,他……正說誰?

  封璶道:「哼!這只是個障眼法,若練氏門下全死了,就只剩我這初入門的小師弟還活著,恐會引人猜忌,是以當初我才救了他們母子,不過這女人真早死,算了,反正現在就只剩小鬼了。」「哦。那你要如何?」

  封璶冷笑:「我早想好了,所以才教一點他老子的皮毛功夫,我可是傾囊出授,畢竟練揚的我就只會這麼多。找一日,我會叫他出門辦事,屆時隨便叫一名兄弟到路上埋伏,如此,可以說『那些為了奪取傳奇劍的人將練家最後一名孩子給殺了』,我自然撇得乾乾淨淨。」那尖嗓音的冷道:「然後你再貓哭耗子假慈悲?哈哈哈!妙招,妙招啊!」

  玥聽到此,不禁頹然坐倒在地,最不願相信的事卻是最真實不過的現實。封璶背叛他們,背叛得好徹底。不對,不是背叛是預謀,他早預謀好了,預謀好了……。

  玥握緊拳頭,看著明月,那溫和的光芒,會不會也是另一種的背叛?他搖搖頭,提起劍,一路狂奔到山上,隨劍亂舞,大吼,然後……放聲大哭。

  徹底地,心碎了。

  幾日後,封璶果然派他一事去做,臨行前,封璶一派擔憂地道:「玥兒,最近封師兄事忙,這事只好請你替我跑一趟了,你路上可要多加小心。」玥點頭:「我知道,再見。」說罷,頭也不回地離去。封璶的神情,只教玥心中一陣狂怒,恨不得立刻千刀萬剮。封璶派了兩名家丁跟著他上路。

  到了途中,四下無人,玥環顧四周,突然一陣暴喝聲響起,二名家丁似受驚嚇後退兩步,玥將背上的劍取下,看著來者。

  來人身材高大,比玥要高出許多,手上拿著一柄大刀,刀尾掛著一條長鏈,是一個重裝武器,可知此人臂力之大。這人大笑:「哈!今天要來對付的居然是個尚未弱冠的小子,真是小題大作!算了,就讓我活動活動一下。」玥往後一瞧,理應保護他的兩名
家丁也抽出了佩劍,離他稍遠,但眼睛卻直盯著他看。明顯地,兩名家丁是來防止他逃走。

  玥冷哼一聲,拔出劍,直指來人道:「問你一事,是不是姓封的教你來殺我?」那大漢大笑:「你不用知道太多!」玥略閉起眼,劍身一抖,垂了下來。那大漢還道他怕了,暗忖:連劍都不會使,居然要我殺這種小鬼?

  忽然,玥猛然睜眼,泛起層層殺氣,大喝一聲,右足輕點,斜身朝來人飛去,右手帶起長劍,迅速越過大漢頭頂,輕盈落下。

  兩名家丁還以為玥不過輕功好,劍術卻不怎麼樣,正要收劍,看戲般等著大漢解決掉玥,卻驚見一道血泉自大漢左胸狂洩而出。大漢搖搖晃晃後,「碰」的一聲倒地不起,兩名家丁嚇得刷白了臉。

  玥回身,長劍遙指他們,嘆了一口氣,衝上前去,右手揮舞,兩名家丁應聲倒地。玥冷然回到了封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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