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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冰寒劍乃傳奇之劍,只要醉心於武學的,無不想奪取此把寶劍。不過寶劍到底是寶劍,不是人人皆可取得。若性情不合,寶劍就與其他劍毫無兩樣,甚至無法出鞘;但若與此劍相投,就會開始露出藍色劍光,彷彿在冰原上的那種刺骨寒光。越使就越順手,劍光就越藍得醉人。但一直以來,所謂夢幻之劍都不過是個傳說罷了,卻也惹來了無窮的腥風血雨。

  院子裡傳來陣陣吆喝聲,一群健壯的男女正在打拳,帶領的是一位年輕的師父。在一群青年男女的小角落,一個小小的身影也跟著在練拳,那是這位年輕師父的獨子,年僅五歲,雖然個頭矮,打起拳來卻一點也不輸給長他好幾歲的師兄姊們。

  一陣子過後,都停下來休息,年輕師父笑嘻嘻地抱起臉若紅霞的兒子,笑道:「玥兒,練得如何啊?若嚴師兄教你的,學了幾成?」小玥兒一派天真道:「很好了,爹爹,不信你問若嚴哥哥。」年輕師父朗笑一聲放下他道:「知道知道。快去擦擦汗,娘娘等你唸書呢。」玥兒朝他笑了笑,奔去母親那裡。

  「師父。」年輕師父轉頭看著來者,來者年約二十,拱手道:「師父,有戰帖,來踢館的,師母以及小師弟……」年輕師父皺眉。踢館?已不下數十次,全因著那把傳奇劍。

  他道:「若嚴,你和封璶帶他們到鎮上逛逛吧,日落再回來。」若嚴再一拱手:「若嚴領命。」於是跟著一旁十七、八歲的少年一同離去。

  不到半晌,大門開啟,一群如凶神惡煞般的人闖了進來,一臉上帶疤削短了髮的大漢喝道:「練揚!快將傳奇劍交出來吧!你與此劍氣路不同,無法駕馭,又為何將之佔為己有不肯令武林人一試?你如此自私,我將代替武林人來替天行道。」

  練揚略閉眼,沉聲道:「我是與此劍脈路不同,但此劍一出江湖則天下大亂,況……」猛地,睜開雙眼,一道銳利眼神射出,冷道:「我亦無意交予爾等殘暴之人!」

  那大漢怒極,道:「這麼說,不打一仗,你是不交囉?」練揚手一揮,數十名弟子立即現身,他道:「領教!」大漢哼了一聲,下令道:「全殺了,不奪劍誓不罷休!」

  落日將天地染得如血般殷紅,若嚴等人回來,卻見半毀的大門,暗叫不妙,吩咐封璶保護練夫人二人,逕自到裡面視察。

  封璶對著顫抖不已的練夫人道:「沒事的,師母,師父武功高強,不需擔心。」練夫人正要回話,卻傳來若嚴的叫聲,三人一驚,急忙奔去。一入門口,練夫人慘叫一聲暈厥過去,小玥兒則害怕地放聲大哭。

  門口是甫進門的若嚴,他已背受暗器倒地橫死。而眼前更是慘不忍睹,屍海一片,練揚倒在中央,右臂已斷,背上亦有四、五支暗器,地上殷紅一片。而四周滿滿是同門師兄弟的屍體,甚至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僕役們也慘死其中。

  死絕的氣氛加上玥的哭叫聲,落日灑紅了一片。封璶不覺呆了,緊抱住玥,不忍再讓他看這一幕人間煉獄。

  封璶抱起練夫人和玥,離開這煉獄。至於寶劍的下落成謎。

  封璶憑著家業,事業小成,要遠離武林紛爭,此乃一辦法。不過封璶仍與些江湖朋友往來密切,只是以武器商自居。

  數十年如一日,玥已長成十五、六歲的少年,靠著封璶私下傳授,練得練家武學有成,而練夫人卻因初幾日以淚洗面,遂鬱鬱而終。於是,封璶成了玥唯一可依靠的親人,如父、如母、如兄長。

  玥自幼喪失父母,親眼目睹可怖的滅門,使得他變得沉默寡言,包括封璶,也不大說話,每天只練自己的功夫,讀自己的書。封璶深知,玥天資優異,若能得練揚親授的練家法,日後必能獨步武林,但封璶自己也只習得一些,更遑論自幼喪父的玥。

  一日,玥練功停歇,欲要回房時,聽見封璶兩個江湖朋友悄悄談話,本來不想理睬,卻聽到那個令他震驚的熟悉名字。

  「練揚。」

  玥側身躲在一旁,只聽一人道:「練揚那傢伙恐怕到死都還不知他已被出賣許久了吧?」另一人道:「是啊。算他倒楣,祖上沒庇祐,不過這實在也太狠了,那個……」前一人緊張的環顧四周道:「小聲點,被聽見就不好了。」後一人點頭道:「是啊,別提這事了。」

  正當兩人準備離去,赫然見到一道銀亮的劍光,以及持劍冷若寒霜的玥。兩人大驚,尚未做出任何動作,其中一人已被玥以劍抵住脖子,嚇得不敢輕舉妄動。

  玥道:「有件事要請教二位長輩。」

  那被抵住的人慌忙道:「玥少爺,有事您儘管問,別動氣,別動氣……」另一人也慌慌張張道:「是……是啊!您把劍放下,有事慢慢商量…慢慢商量……」玥不理,劍更逼近一步,嚇得這人冷汗直流,玥冷道:「我父親的事就有勞二位了。」忽然劍一鬆,那被抵住的人趕忙離開,與另一人正預備逃跑。動作未起,已雙雙被點穴,動彈不得。

  玥將兩人丟到一處僻靜的亭子。先解開一人啞穴卻仍封住其他穴道,使他只能開口說話,再完全解開另一人,但以一把短刃抵在他背脊,只要他亂動,立即在身上開個洞。玥與這人靠著牆,面對亭前道路,而被點穴的人就背對道路。這裡雖僻靜了些,難保不會有人闖進來,而玥所佈局的,卻是有人看見時,還只道三人正閒話家常。

  玥冷冷地看著二人,道:「兩位前輩方才所談的內容令晚輩好奇,可勞二位替晚輩指點迷津,指教一番?」他話說得客氣,但二人皆知,只要一不合他意,便是成為他刀下魂之時。

  面對著他的那人慌亂道:「是是是……我說…我說…玥少爺,若我們說完,可否…可否…放我們一馬?」玥冷道:「看情形。」其實他二人武功恐怕皆要高過玥許多,二人行走江湖經驗豐富,而玥年紀小又僅學些微,不必聯手就可制服玥。但現在一人被點穴(可是記得封璶並無教他點穴啊!),另一人背部受敵,若要強攻,也是不行,只得任著玥擺佈。

  玥道:「朱前輩,就煩勞您了。至於張前輩,您就休息吧。」姓張的被他牽制住,大氣不敢喘,只「嗯,嗯。」地回答,姓朱的則勉強吸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平靜,然後開始說。

  他道:「天下人都知道那傳奇劍──藍冰寒劍都在練揚這……練老師府上……」他瞧見玥比冰還冷的眼神,趕忙以「老師」稱呼,否則「傢伙」一出口,恐怕他會先死。

  他繼續道:「自然很多人上前來要,但練…老師武功奇強,嘿…對,奇強!當然擊退很多人,況即使戰勝,也不知傳奇劍在哪……徒勞白費力氣,大傷人力……於是……玥少爺,我哪裡說錯了?……」他看著那雙泛起殺氣的眼神嚇得不敢再說。

  玥道:「廢話太多,重點。」姓朱的連忙稱是,姓張的背已溼透,心理暗罵:被你害死!姓朱的繼續道:「於是我們派一人潛進去,裡應外合,再派一批高手去踢館,練老師功夫強……但……寡不敵眾,所以就……就……」以下他不敢再說。

  玥語氣更冷:「誰是內應?」

  當姓朱的說出一個人名時,彷若晴天霹靂。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不可能!

  姓張的望著玥震驚的表情,心想這也是當然的,但此時他們沒有閒暇同情玥,他怯怯地問:「那麼玥少爺,我們可以走了嗎?」出奇,玥露出一笑,令二人大鬆一口氣,他溫和問道:「這麼說,兩位也在其中囉?」

  「是…是啊。」玥又一笑:「原來如此,那麼……」他放開姓張的,兩人正準備起身,卻見玥那笑得極為燦爛卻又恐怖的表情。

  「向我父親懺悔去吧。」玥輕輕一道。右手短刃飛出,筆直刺中姓張的胸上,鮮血狂奔時,已抽劍斬了姓朱的。速度快到二人尚未來得及看清時,就已斃命。

  玥冷淡地離去。

  那個人,怎麼可能……會是他,內應!

  封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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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kathyblood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