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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壞什麼便賠什麼,聽來很有道理。但,傷了誰可就很難賠得清了。
  服靜揚暗自輕嘆,冷悅多半是想著打鬥之事如若發生在他眼下,或許能不傷及無辜,但風精打起來卻很難有人可以控制場面,他不清楚冷悅心中能想到什麼穩妥的法子,但……

  「如果你是覺得在市區不方便的話,那我可以介紹其他能暫居的地方。」冷悅彷彿看穿屋內幾人各懷了什麼心思,而他也不是真的很情願將麻煩人物留下,率先開口提議:「我們冷氏在中部有親戚在那邊開風水寶塔做生意,那附近空地很多,萬一打起來也可以馬上將戰地移到東部山區甚至外海,打得亂七八糟也不會有誰出來干擾,如何?」

  「風水寶塔?」精靈們異口同聲的問。
  「現代寸土寸金,你以為大家都有錢買地蓋陰宅?就是靈骨塔啦。」
  「林谷塔?」霜茗歪著頭重覆冷悅的話,她久居深山,自然聽不懂何謂靈骨塔,蔓蘿見狀不自覺的抿起笑花,摸了摸她的頭,從桌上拿了一顆糖,剝開包裝餵她,才分散霜茗的注意力。
  「如果諸位有意願前往中部暫居,我就去接洽他們囉。那對夫妻心腸很好,老闆叫冷藏,老闆娘叫吳緯清,你們若接觸大可不必隱瞞身實身份,什麼妖魔鬼怪的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聽起來是很不錯,那就有勞……」
  冷悅擺手止住了服靜揚的客套話:「你這小子真的很討人厭,好歹小時候在夢裡也玩在一起過,時日久了就見外起來是吧!」
  「我……」服靜揚沒想到冷悅會講這樣的話,語氣聽起來非常差,但意思卻讓人心頭一暖,他多少有些明白為什麼蔓蘿對冷悅的態度是特別的了。
  「再雲淡風清,再無情,我也不至於冷酷到只會收錢才幫忙。」冷悅哼笑:「算了,難得我會一廂情願,不過是人都無法獨活,連個朋友都沒有豈不是太悲涼了。」
  「嗯。」朋友嗎?服靜揚心裡失笑,他從來不曾想過會從冷悅口中聽見朋友兩個字。當初也只是在絕望中掙扎,以為生命將盡時才逃來冷悅家尋得一線生機,深怕自己容易對人一廂情願,更何況是在遭遇了族內的轉變後,沒想到冷悅早就在回應自己的信任了。

  「那我就先謝過了。」服靜揚歛下柔和的目光,釋出極淡的笑意。

  「哥哥,要吃糖嗎?」可愛的霜茗拿了一顆糖,學起先前蔓蘿哄她的方式,剝掉了包裝,將透著光澤且散發檸檬香氣的糖果,遞到他面前。
  「嗯,好啊。謝謝茗茗。」服靜揚對霜茗的印象極好,雖然他無法看清其真實的姿態,但能被冷悅收在身邊的龍子,應該也是很不錯的孩子。至於為何霜茗絕大部分屬於龍的氣息被隱藏,服靜揚絕對猜不出原因,那是由於冷悅將定魂珠輸給她的緣故。

  另一頭耍完帥打算進廚房沖咖啡的冷悅瞥見這一幕,居然微瞇起眼,心裡感到不是滋味。

  「茗茗,我只討厭吃梅子的糖。」
  「喔。」霜茗賞了他一眼茫然的目光,不懂冷悅想表達什麼,冷悅卻只是無奈的笑了笑,轉身泡他的咖啡。
  正忙著排完工作行程的神鳴淵下樓正巧見到有趣的一幕,順勢繞到冷悅身側,用極細的聲音笑道:「沒想到偉大的除魔師,竟然為了一個小女娃兒吃醋,本人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再吵我就扣你薪水。」
  「悅,你的眼睛比先前還要綠,白髮絲也多了好幾綹,這是怎麼回事?」淵信手捻起冷悅稍長的髮尾問他,一來是扯開扣薪水的話題,二來是真的在意起冷悅外貌上的改變。

  「先前提過的漣空化啊,最近不知道為什麼,胸口老是悶悶的,連打坐都坐不久。」冷悅俐落的將毛巾包覆在虹吸式的玻璃球上讓其降溫,咖啡的香氣很快的瀰漫四周。
  「你最近有遇上奇怪的事,導致漣空化即使不在攻擊狀態也顯現出來?」淵是聽過不少冷悅的事,不管是別人所講或冷悅親口所述,這麼奇怪的變化,淵也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
  莫非是將定魂珠給了霜茗的緣故,冷悅暗自想著,如果是因此導致外貌改變,倒也無任何損失,像銀川跟天野那兩個奇裝異服的人還不是天天被粉絲捧在手心。
  「放心好了,白髮綠眼在現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人家又不知道我是天生的,哼。」

  「悅,你什麼都告訴我,我卻什麼都沒說給你知道,你不覺得不公平?」
  冷悅倒了兩杯咖啡,一杯遞到了淵面前,轉身靠在櫃台邊,悠哉的回應:「我講是因為自己想說,況且我的事本來就不算秘密。」至少某些人眼中根本不是秘密,知道了也沒啥大不了。
  「是這樣沒錯,你的個性雖然不是引人注意,卻很值得信賴,怪不得老有麻煩來找你。」

  神鳴淵半真半假的戲言惹來冷悅怒目瞪人,但淵還是笑笑的,因為只要相處久了,夠敏銳的人就會知道真正的冷悅,心中難有什麼情緒起伏,擺臭臉或是笑著談生意,所有的情緒反應都是為了在人類社會生活的演技。

  「你愛說便說,我聽不聽都是我的事,不公平的話我也不會做多餘的掩飾。淵,我知道你城府深,心思細膩,腦子也很好,所以我才不想用應付外人那套應付你,甚至慶幸由你來當我的助手。」
  「總有一天……就算我什麼都不說,你也會明白的,悅。」
  淵的話彷彿頗具深意,可是冷悅一時難以辨明他所指的究竟為何。
  「唉,塵世紛擾總不休,現今的法門也正在縮小當中,任何修行都非常不容易,我也不求能成仙什麼的,只求這輩子平淡安然渡過,淵,你相信我的願望只有這樣嗎?」
  「我相信。」淵笑得很柔,他知道冷悅會忽然有感而發的說這樣的心願,是因為將他當自己人,並不是好友或好助理的緣故,而是能懂自己心思的自己人。因為他懂,所以冷悅才對他說。

  「悅,我殺了不少生靈,但即使我不殺,我天生還是背負了很重的殺業。」
  「……淵,你是指累世的……」
  「悅,我知道你能透過夢來做很多事,也能觀人前世因果,但因為你從小排斥,所以將這項天賦給封印了吧。我也不怕你去觀,會告訴你只是因為我相信有天你會明白,不管我做什麼,都有自己的想法。」

  客廳裡的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還時不時被霜茗的童言童語逗得笑開來,但是蔓蘿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廚房的動靜,從剛才她就很在意,兩個大男人窩在廚房泡咖啡,泡那麼久也該出來交代一下暫居中部的細節了,怎麼還聊了那麼久,甚至一度沉默的對望,氣氛實在太微妙了。
  神鳴淵……她聽過這名字,也多少曉得其來歷,只是沒想到冷悅連這等大人物都能收來當助手,嘖嘖。
  雖然他成天抱怨說想過清靜的日子,但自己身邊的人卻都是麻煩種子,她有些好笑的偷覷廚房的兩人,細細的品嘗眾人還能齊聚一堂的時光。

* * *

  安良禹穿著貴族學校的制服,背著繡有校徽的書包,面帶微笑的揮別學校的師長跟同學,一個人走回家。班上同學多半有私人車接送,而他由於住的近,所以總是自己走回家,或是要好的同學會要求家長順便載他回家。

  這天是開學前最後一次的返校日,放學得極早,安良禹背著書包按原路走回家,途中會經過一處未開發的空地,不清楚空地是私有還是公有,只是每次經過這片土地都長滿了很高的雜草,即使是大白天也不會有人在空地逗留太久,怕遇上不良少年或是變態跟壞人。

  安良禹卻在空地停下腳步,張著一雙明亮大眼望向雜草佔據的空地,草叢之中站了一個成年人,還是名俊美的男人,安良禹含笑問他:「埋伏我這麼聰明可愛的小朋友,不像是正直的大人會做的事吧?大哥哥你應該不是會襲擊可愛小學生的變態哦?」

  「不管你是誰,我都還沒有足夠的理由攻擊你,只是希望你將禁錮起來的水精靈釋放。倘若你不乖的話,那我便有充分的條件對你展開攻擊。另外,沒人告訴你,一個大男人還偽裝成小學生裝可愛,很令人作噁嗎?幽天。」
  「唷,我還當真以為你認不出我是誰哩,了不起的除魔師。」安良禹一改天真無邪的笑顏,語末的口氣充滿不屑,而且神情也變得非常邪佞。

  「這空地也不全然都沒人經過,換個地方打如何?」
  「正有此意,我還不想破壞可愛聰明小學生的形象。」
  「……」冷悅暗自呸了一聲,這傢伙做什麼都那麼自戀嗎?可憐的銀川,被這種人抓了去。

  安良禹原地旋身,瞬間成了一個穿黑色軍裝的大男人,蓄著一頭紫紅長髮,手裡拿著軍鞭朝半空一揮,鞭尾劃過冷悅頭頂,他避也不避,目光靜靜的盯著幽天,兩人瞬間被一陣紫光包圍起來,剎那間就處在一個山靈水秀的郊外。

  「這可是我們魔族愛用的招,碰到沒空間施展身手的時候,就暫時自闢一處封閉的空間,即使我死了,你也不會被夾死在裡頭,此境會化為虛空,安心的放馬過來!」幽天不等冷悅反應,長鞭凌厲的朝人甩去,冷悅迅速的後翻幾圈避開,擺出柔妙的姿態。

  幽天一眼認出他可能要使的拳法,笑著試探:「你們冷家人也會武當八卦拳嗎?」
  「小時候去武當玩的時候學過一些,很久沒練了,正好試試身手。雖然一個人無法成陣,但多少還是有效力。」
  「以拳禦鞭,太可笑了。」幽天長鞭一甩,這次冷悅絲毫不避,僅用一指巧妙纏住編尾,幽天暗驚,他的鞭子可不是常人使的,雖然鞭身看起來普通,但鞭子上盡是劇毒跟厲氣,一沾上連骨頭都會碎裂,而冷悅居然……
  細瞧才察覺他指尖發出金光,莫非是金禪術類的關係,區區一個人類能動用禪光護身,是自己大意了。他還以為冷家沒啥大不了,不懂為何老有人吃冷家的虧,再強終究是凡人,沒想到果然是該提防。

  「喂,打架還發呆嗎?」眨眼間長鞭被冷悅纏住施不出威力,而且人已經繞來眼前,幽天猝不及防吃了他一拳,飛倒在地,嘴角滲出血絲,很好,這樣打才有意思,畢竟他幽天可沒興趣欺虐無反抗之力的人吶。他對捏蟲子沒興趣!
  「肉搏是吧。」幽天冷笑後,腳往地上一蹬,捨棄長鞭撲向冷悅,雙手的利爪上散發濃濃瘴氣,冷悅更不甘示弱,也釋放了天生的靈氣跟法力,雙眸翠綠如青玉,頭髮不僅瞬間全白,還增長及腰,化出一雙攻擊力不亞於幽天的妖爪擋下攻擊,兩人在幽天另闢的異域空間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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