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書店斜對面轉角有一間超商,吳明澈趕到超商和莊太太見面,莊太太請他喝了杯咖啡,兩人就在店裡的座位望著租書店稍微聊了下舊屋的情況。
吳明澈暗地打量,莊太太的神韻和租書店老闆娘很像,顴高,有點腮幫子,濃眉大眼,不過老闆娘不笑有點嚴肅,笑時很親切,而眼前的莊太太則是氣質優雅,打扮素雅而有品味,輕咳時會拿出手帕遮嘴,說話輕聲細語,老闆娘則喜歡大聲聊天和大笑。
雖然不是很深入的交情,但吳明澈確實有點想念不在人世的老闆娘了。莊太太列了幾項售屋的想法跟他談,其實她也覺得凶宅很難賣,所以打算先重新裝潢過,租附近的學生或上班族,因此房屋的格局也會略微變動。吳明澈跟她聊了下這一帶的行情和租售情況,認為她的考量是不錯的方向,並熱心殷切的多介紹了一些認識的工匠師傅、燈具行等等公司給她。
莊太太很滿意,聊得算愉快,吳明澈看氣氛不錯,趁機跟她聊說:「沒想到老闆娘還有個姐姐,其實我以前都去那裡租書,後來老闆娘的兒子把租書店搬進巷裡,我還跟他租二樓套房住。莊太太你想不想去看看?」
莊太太的笑容遲疑,不解的問:「什麼?她兒子?」
「是啊。莊天湛……不是老闆娘的兒子嗎?」
她表情恍惚,皺眉疑道:「我妹妹是跟她丈夫私奔的,我跟她私下偶爾會聯繫,她確實生過一個男孩,同名同姓,但那個孩子兩歲就從樓梯上摔死夭折了。因為那件事,她難過很久,還說將來不打算再結婚生子,還立了遺囑說她死後財產歸我。沒想到會發生那種事,所以我現在才在處理她留下的東西和那間房子跟土地,但是你說她兒子是怎麼回事?」
吳明澈拿出平板給她看黑貓的照片說:「可是我講的也是真的。莊太太知道這隻貓嗎?老闆娘生前就養的,還有一隻鳥,背後是新搬過去的店,我沒騙妳。」
「不可能。」莊太太有些激動,立刻否定,隨即又嘆了口氣說:「抱歉,我不是想說你撒謊,而是這件事有點離奇。你講的莊天湛是什麼人?我方便去拜訪嗎?」
「當然可以,他在顧店,隨時、我這就帶妳去找他講清楚。」
「我有件事想先聲明。」莊太太起身,表情緩和不少,她又嘆了口氣說:「我剛才講的都是實話,我陪我妹妹處理了許多事,陪她經歷喪夫和喪子的事,我沒辦法輕鬆看待這些。雖然她走的時候是那樣,但她也說過,遇上她老公和孩子,她覺得已經夠幸福了。只是,我總想將來多幫她什麼,卻都沒做到,她說走就走。」
莊太太想起親人的事,越說越難過,眼眶裡有淚光,她深吸口氣微笑說:「不好意思,說了一堆你沒興趣的事。我們走吧。」
「我才不好意思。」吳明澈想講什麼,結果只是尷尬講了些安慰又像客套的話。因為新的租書店就在巷裡,他們兩個越過街道入巷,沒多久就看到店面,吳明澈帶莊太太進店時黑貓從屋裡跑出來,明顯就是要討零食,吳明澈卻沒心思逗牠,無視牠朝櫃檯的青年喊:「天湛。你看這是誰。」
莊天湛又在看卡通,聽到呼喚才懶洋洋移動視線看向門口,對莊太太的出現他似乎沒有意外,就只是微微點頭說了句「你好。」而已。
吳明澈傻眼,莊太太一樣有點不知所措,他走近櫃臺說:「你知道她是誰嗎?」
「你的客戶。」
「她姓莊,是你媽媽的姐姐。」
「是這樣嗎?」莊天湛走出櫃檯來到莊太太面前,露出一抹淡笑,矮他一截的莊太太基於不明壓迫感而往後退了半步,不安迎視,他眼眸閃過一道銀芒,客氣和善的微笑問:「請問。」
「噫?是……」她抓緊提包,腦袋好像不受控制陷入混沌,思緒變得遲鈍很多。
「請問你是我阿姨嗎?」
「是。」
吳明澈跳出來講話,說:「可是剛才我跟莊太太聊,她說老闆娘的兒子只活到兩歲。為什麼跟你講的都不一樣?天湛,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跟我講?要不要現在講清楚?」
莊天湛轉頭看他,淡定自若的回應道:「只活到兩歲嗎?阿姨逗你的吧。對不對?阿姨。」
「是啊,我,記錯了。」
「你聽。她是逗你的,你還認真了。呵。」
注視莊天湛那過份從容的微笑,吳明澈忽然相信莊太太原先的說辭,並認為這個莊天湛在撒謊,而且一定對莊太太做了什麼事,否則莊太太怎麼變得有點不太對勁,眼神有些恍惚。
「你帶阿姨來找我啊?真高興。阿姨,要不要喝茶?」
莊太太勾起嘴角,笑說:「不用了。我等下跟人有約,就不留下來喝茶了。阿姨改天再來看你,你好好做,知道嗎?」
吳明澈驚奇的瞪著莊太太的側顏,發現她雖然表情言語都很生動,但雙眼好像失了焦聚,簡直像被什麼附身操控,誰有本事一瞬間把人變成這樣?
疑問浮現,吳明澈瞬間有毛骨悚然的感覺,但他仍維持專業笑容,沉穩的招呼莊太太離開租書店,再跟她到舊屋那裡去看整修情況。這段時間莊太太都非常正常,離開租書店後的她好像又恢復了,只是對莊天湛的事似乎沒什麼印象,甚至不記得在超商跟他聊起老闆娘的往事。
吳明澈回公司後,因為滿腦子都是疑問,被前輩王姐說他心不在焉,他苦笑道歉,又和周維和一起去跑別的工作。周維和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還主動提議說要幫他找妹辦聯誼,自從那回周維和獲救之後對他的態度就變得很熱情,好像找到什麼靠山一樣。
做這行的,難免會接到一、兩件比較詭異的CASE,周維和心裡想的是將來若有萬一,起碼還有吳明澈可以擋,所以積極的想拉攏關係。
然而吳明澈現在根本不在乎這些,他只在乎莊天湛的事,心裡其實已經認定莊天湛不是普通人,說不定真的像那個叫王生的鬼講的,莊天湛是妖。只是吳明澈對莊天湛的好感仍使他懷有幾分懷疑,企圖幫莊天湛找理由,會不會是鬼設了很多陷阱要害莊天湛?
畢竟鬼做久了都很精,叫王生那個鬼先生看起來老實,說不定實際是在騙人也不一定。
傍晚,周維和揪人上燒烤店,吳明澈和幾個同事一塊兒在外面吃,難得傳簡訊讓莊天湛自己吃飯,對方沒有回簡訊,吳明澈還是挺記掛的,一方面又心煩,索性不管了,在燒烤店先叫啤酒喝個痛快。
九點多,周維和接了通電話,付了自己那份帳先走,怡蘋也有事提前離開,吳明澈邊吃邊喝,繼續聊天起鬨,王姐覺得他情緒高亢得不同以往,最後還真剩下王姐和他,王姐吃完冰淇淋說:「我要回家了。老公在找。你走不走啊?」
「我……嗯。」吳明澈表現出意猶未盡的樣子,騎著他的機車回租書店。店裡有的客人在逗貓,有的帶飲料跟點心吃喝,有的翻書閒聊,他站在路燈下呆了會兒才進門。
是燒肉飯的味道,莊天湛在吃附近那間店買的外食,吳明澈想起以前的事。那時他覺得莊天湛就是個單純無辜的青年,遭遇的事都不太美好卻表現得不太在意,反而令人好奇和同情,相處過會越來越喜歡的一個人,但是現在充滿謎團。
「你回來啦。」莊天湛開心朝他咧齒笑,嘴邊沾了一顆飯粒,旁邊租書的女客人噗嗤笑出來,他一臉迷惑,這才摸了摸嘴邊把飯粒吃掉,對客人笑得有點傻氣。
這樣隨和可愛的青年怎麼會是妖?頂多是有陰陽眼跟一些冷知識吧。
「怎麼這麼晚才吃飯?」吳明澈問他,湊過來看他桌面。
「因為沒有很餓,剛才怕店關完才買的,怕太晚餓了就沒東西吃。」
「我先上樓洗澡了。」
「慢走。」
深夜,莊天湛拉下鐵門上樓,吳明澈房門底下的縫還亮著,他走上前敲門,吳明澈開門跟他說:「來得正好,有話問你。」
於是莊天湛坐在書桌那兒,吳明澈一面折收進屋的衣物一面說:「今天的事很詭異,我不認為莊太太是隨口跟我開玩笑,你是不是,是不是對她做什麼了?」
莊天湛睜大眼,無辜回話:「你怎麼會這樣講?我能對她做什麼?噢,對了,手機的靈異照我幫你刪了,那是鬼在惡作劇,但是無傷大雅,可能是因為你經歷石怪的事情後,有什麼能力開竅了,容易吸引怪事。」他說著把手機放上桌。
「那是你母親的魂魄,你認不出來嗎?」
「嗯?」
吳明澈指著手機說:「照片裡的女人雖然頭髮快蓋住臉了,我那時只盯著眼睛被嚇到才沒認出來,但那張臉仔細看就知道是老闆娘。我都認得出來,你認不出來那是你媽?」
「那是惡作劇,鬼怪本來就會變來變去的。你要憑這個懷疑我?」莊天湛輕哼,好笑道:「真好奇你是在懷疑我什麼。」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人、呃,有個男人說你是妖。」
「是夢境爆料啊。」莊天湛一手靠著椅臂,右腳腳踝擱在左腳膝上,往後坐,仰首說:「唉。原來你不相信我,我們認識不是頭一天,你比較相信別人或夢境。我該說什麼呢?」
吳明澈臉色不好看,他吞了下口水,努力保持鎮定的說:「就是因為認識你有一陣子才覺得、嗯,覺得你該不會是……」
「我如果是妖,你怎麼辦?」
吳明澈被問到呆掉,他只想快點釐清莊天湛的身份來歷,確定這不是什麼恐怖都市傳說,倒是沒深入思考萬一對方是人以外的東西,自己該怎樣處理。現在衝去廟裡躲來得及嗎?但那個王生說連神鬼都拿這個傢伙沒輒。
「你應該不是吧。」吳明澈非常卒仔的笑了笑,吐氣說:「我想說世上哪可能有妖啊,妖魔精怪什麼的,又不是西遊記。哈哈哈,可是今天那個莊太太真的有點奇怪,所以我才想說,你該不會有事瞞我,趁機逼問你一下啦。」
吳明澈對自己的奈米氣勢跟堅持感到絕望,他還是很害怕那種暴走的真相,寧可自欺欺人。搞不好真的是自己想太多,剛才還把氣氛搞得那麼僵,只好用笑容來掩飾尷尬。
莊天湛還是那副波瀾不興的樣子凝視吳明澈,後者笑得越來越乾,他仍又問了一遍相同的問題,好像想探求答案。
「明澈,我如果是妖,你會怎樣?」
「啊?」吳明澈選擇逃避面對,掛著笑裝傻說:「你想演西遊記啊,幹什麼一直問。」
莊天湛心中越來越矛盾,看到吳明澈一直逃避的態度,他有點惱了,他氣惱自己不乾脆誘拐這人,既想不擇手段做點什麼,又不想對這個人耍任何手段。他又急又慌,儘管表面是平靜的,但他很快整理了思緒,說:「明澈。我的確是妖,不是人。今天,我給莊太太施法術了。」
「呃,呵呵,煩死了,你不要亂唬人哦。這麼晚我都睏死了,你別鬧,手機的事謝啦,你回去吧。我要睡覺了。」
「你果然都不相信我。」
房間內燈光莫名閃爍,虛掩的門一下子關上,「砰!」吳明澈抖了下,驚恐盯著莊天湛往後退,他閃躲的舉動令莊天湛瞇眼,好像不悅又像是無奈。
「你要去哪裡?」
吳明澈定住不敢妄動,高舉兩手抖著嗓音說:「我……呼,我投降。」
「呵。」莊天湛苦笑,他一站起來,吳明澈就嚇得蹲下抱頭拼命說對不起。他上前把人拉起來,吳明澈連看都不敢看他,房間的異樣都停下來,他溫和的說:「沒事了。我沒有要嚇你,也沒害你啊。你很怕我?」
「因為你說你不是人。」吳明澈閉起雙眼,只瞇了道縫看莊天湛,他嚇壞了。
莊天湛的表情被肅殺冷漠取代,吳明澈抖得更厲害,卻不知道他是因為妒嫉王生,他話音清冷的說:「你見鬼都沒這樣害怕。我有這麼可怕?」
吳明澈已經雙手合十在拜他了。
「拜拜、拜拜託你,放過我,我我房租不會再遲繳,也不跟你瞎聊鬥嘴,我、拜託。」
莊天湛鬆手,逕自走到門口背對人說:「對不起,我只是想定下來,過著跟現在一樣的生活,我沒想過害你,但還是嚇到你了。所以我才說,我不會喜歡你的。因為你不可能喜歡妖啊。人妖殊途……」
吳明澈腿軟蹲在床邊,抱頭發抖,不曉得過多久,冬天夜晚他嚇出一身冷汗,衣服都有點濕了。但他沒心情洗澡,匆匆換了件衣服,找出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接著想到樓下兩隻動物就覺得傷腦筋,救走牠們萬一被控竊盜怎麼辦?妖會告他?
「啊啊,深呼吸深呼吸。囌……」吳明澈努力讓自己冷靜,卻吸著口水有點混亂。好不容易稍微平靜下來,心裡總覺得剛才的莊天湛有點可憐。
「啪。」吳明澈馬上賞自己巴掌。「什麼可憐,那是平常既定印象,他本來就那樣子。我不能動搖,居然有妖,什麼妖啊。」
扣扣,有人敲門,這回吳明澈絕對不敢主動應門,所以莊天湛自己開門進來,端了杯乳白色的東西說:「我怕你失眠,就泡了一杯蜂蜜牛奶。你喝完再睡吧。」
「……希、謝……」
莊天湛掃了眼床邊的行李箱,但沒有講什麼,朝吳明澈淡淡微笑就離開,還不忘把門關好。吳明澈這下真的動搖了,那傢伙自稱是妖,又展現了奇怪的事給他看,除此之外對他還是一如往常啊。
吳明澈疑心重重的看了眼桌上那杯飲料,摸了下是溫的,他不敢喝,繼續收拾行李,但途中累了順手端來喝,驚覺誤飲而表情慌張,但下一秒就發現這杯東西其實是蜂蜜牛奶,他曾經泡給莊天湛喝的。
「蜂蜜牛奶啊。」吳明澈想起以前相處的點滴,就算對方都是妖,他們也一起製造了許多回憶,恐懼害怕的心情頓時消減許多。
他匆匆找出新買的相機,鼓起勇氣跑去敲了莊天湛的房門,莊天湛開門時的表情有點迷惑又有點開心。
「怎麼了,明澈?」
「我答應過你,要幫你拍照。」
莊天湛懵了一下,眨動眼睫瞅著吳明澈。吳明澈抿嘴乾笑說:「你剛才說人妖殊途嘛。我想我也不能跟你住,走之前想把答應過的事做完。」
「嗯。」
「你真的是妖?」
「是。」
「但是這麼晚拍照好像怪怪的。」
「沒關係。」莊天湛搖頭說:「不用拍了。就這樣吧。明澈,你討厭我了,那就我走吧。」
「啊?我才不想鳩佔鵲巢,我有能耐找別的地方。」
「你認為一個妖怪在這裡開店租書很正常嗎?這裡還是留給你吧。」
「你這傢伙怎麼這樣啊。」吳明澈忍不住大聲起來,語氣口吻就和平常瞎鬧閒聊一樣,氣氛也柔和不少,他發現莊天湛好像沒直接威脅,還能講道理,心裡就沒早先那樣害怕恐慌了。
莊天湛視線往旁邊飄,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驀地直視吳明澈的眼睛說:「你其實喜歡上我了吧。」
「呃。」
「但我是妖,所以你知道這點就能死心了?」
「與其說是死心。」吳明澈摸著相機,低頭思考道:「但相處過了還是有點感情,我不至於那麼無良啦。是說,你究竟是什麼妖啊?」
莊天湛走回自己房裡,關了電視,放好搖控器,坐在床尾輕嘆道:「我想你多少有所察覺了。我跟別人有一點不太一樣,無論是思維或觀念……妖就是異於常人。我不曾寂寞,耐得住乏味平淡的日子,因為妖感受的時空流轉和存在的歲月與人不同,還記得我給你講的枕邊故事嗎?我就是那片土地孕育的妖怪,而且,說不定你就是那個術士。」
「又是我?」吳明澈心裡飆了一句髒話,怎麼他前生不好好種田做小買賣,搞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幹什麼!
「明澈。」
「啊?」
「你能不能別走,等我在這裡住滿一年,我再離開好嗎?」莊天湛走來,握住吳明澈有點顫抖的手說:「就一年。不,再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就走,我很守信用的。」
「為什麼要、要再一個月?」吳明澈表情窘困。
「我喜歡跟你相處的日子。你不用幫我拍照,反正有照片也不會有人懷念,我拿自個兒的照片沒意思,存在你那裡,你也沒興趣。這一個月我們像平常一樣,我想好好記住這種感覺。」
吳明澈思考道:「其實這個妖都再三保證不害我,實際上還幫我很多次,搞不好我是現代聊齋咧。不答應的話好像有點狠。」
他覺得拒絕莊天湛的話,好像又變回以前花心爛咖的感覺。
「就一個月。」
「謝謝你,明澈。」莊天湛湊上前摟住人,吳明澈瞪大眼猛瞅,他輕輕吻了那張不及閉合的嘴。
「啊。」
「這一個月把我當人一樣喜歡也沒關係。」
「天湛……」
「跟男人接吻的感覺,你會噁心嗎?」
「不。」比起恐懼心軟什麼的,吳明澈更難抵抗喜歡的對象的誘惑。「噯你啊!」
「還要嗎?」
吳明澈雙手小力推開他,臭臉嘀咕:「你這個妖怪還敢吃我豆腐,我看那次在夢裡你也是故意的吧!」
莊天湛不吭聲,目光游移了下,吳明澈翹嘴指著他說:「被我說中了吧!」
「因為意識到我是妖,所以連喜歡的感覺都被厭惡取代了吧。對不起。」
「我沒說我討厭你啊!」吳明澈立刻跳入妖怪以退為進的陷阱。
「但你不喜歡我剛才做的事。」
吳明澈脫口道:「哪是啊!」
莊天湛直視他問說:「所以你喜歡我親你?」
「屁啦!」吳明澈發現自己快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為了避免自己陷入窘境,他罵完就跑回房間,心臟用力跳動著,這感覺好像比初戀時的悸動還激烈。
他沒有反駁自己喜歡對方的事實,也不抗拒那樣親吻與擁抱,對方是主動跟他親近的,可是有什麼用?他們不是同類,早晚要分開的。
「都叫莊天湛,但下場卻不一樣。」吳明澈抹臉,悶悶想著:「所以是同名同姓,福禍各異嗎?不對,王生說過,這個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是假的、借的。可是,我認識的就是莊天湛啊。不是冒牌貨,是貨真價實的存在。」
那晚,吳明澈凌晨三點多才好不容易睡著,卻有點半夢半醒。他夢到屋頂上是莊天湛跟王生在吵架,吵得很兇,而且他還發現了一件事,原來王生不僅僅是莊天湛的舊識。王生叫莊天湛另一個名字,阿霜。王生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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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y 29 Wed 2013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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