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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費特河,遠遠便見成千上百的人擠在校場上。校場位於皇宮正前方,平時可容下五旅兵卒戰馬(約五千人),此時中央擺著高架擂臺,左右兩側搭起帳棚。

  費連特王和諸位皇親國戚坐在皇宮的眺望臺,俯瞰下去,校場盡收眼底。底下但見人群萬頭鑽動,吵雜得遠比市場更盛,尚有穿紅色騎士服的騎士們與灰衣士兵共同維護秩序。一名深紅色武裝的將軍乃是此次的裁判。

  溟按程序報名後,便找一處人潮較少的地方與溦爾同坐。不少人與他們一樣都不是獨自一人前來,誰不想爭奪這難得進官加爵的機會?

  到了賽事時刻,捱過攏長的開幕後,一陣戰鼓擂起,便揭開序幕。

  賽事分兩組採淘汰制,最終獲勝者可得侍衛長殊榮,而前九名參賽者則可直接晉升皇宮的侍衛隊,且每贏一人即得獎金五百。參賽者無不卯足全力,但求獎賞。

  唯溟此刻悠哉看著本古書,無視擂臺沸騰的情緒。溦爾瞄他一眼本欲發話,但此時,司儀自前方帳棚走出正唱名到溟。

  溟依舊從容,將書遞給溦爾道:「等我一會。」溦爾見他上臺後,收起書,無視於一旁吵雜的人群,靜默坐著。旁邊一人道:「這孩子也未免太年輕了吧!」口吻中盡是驚訝。

  溟甫上臺,本已熱鬧的賽場又更加喧騰。眾人紛紛鼓噪著:「小夥子跟人家爭什麼侍衛長?」「哎呀!我看來賺經驗的,能勝三場就不錯了。」「聽說只是鄉下小地方的侍衛隊員呢!」

  溦爾周圍吵鬧不休,似有人以溟作賭注,開莊的道:「賭這小娃勝幾場敗幾場,一場也跟著五百幣!」一時眾人便當場聚賭。多是賭溟勝少敗多,也有人下注戰到準決賽,大夥不禁狂笑:「哈哈!準決賽是吧?那你錢幣可得準備豐厚些!」說罷,哄堂大笑起來。

  此時,「噹」的一聲,眾人抬頭看去,對象讓他們大吃一驚。一個棕髮藍裙少女冷冷丟下幾枚銅幣道:「我賭──侍衛長。」眾人從眼神中得知彼此的驚訝,正要說話時,那少女已回座觀看賽事。

  才不一會兒,會場又喧嘩四起。溟笑容滿面進了候賽棚子。那些賭溟幾場便敗的人神色稍差,而溦爾則輕扯一笑。

  太陽斜轉向西,拖出紅色的彩霞,賽事已到了最後一戰。此時已挑選出了兩名決賽者。當第一人走出後,全場報以熱烈的掌聲,足見此人在侍衛隊裡豎立起的評價之高。

  那名決賽者年不過三十,威武的臉上寫著氣勢,糾結的肌肉顯出他非凡的武藝。一手持騎士劍,劍輝映照紅霞,再反射出他的熠熠雙眼,宛如戰神。

  與之交鋒的人,是方才讓眾人啞口結舌的青年,方勝各路好手。然而年尚二十,一臉俊逸,淺棕色的長髮搭上白色行裝,手中是借來的劍,恭謙有禮的模樣,使人不敢置信竟是前方那孔武有力軍人的對手。

  觀眾情緒沸騰起來,有人說:「那小子能打到這裡已經很不錯了。只可惜年紀還小,再幾年一定更有看頭。」

  一反眾人喧嘩,溦爾還是坐在原地,面無波瀾。

  那名武者將劍自左肩劃到右下,行了騎士禮,他對眼前的青年道:「你叫溟吧?真是不錯。有本事贏我嗎?」充滿自信的笑容霸氣十足。前方的溟卻夷然不懼,學他也行一禮,從容不迫笑道:「不敢。有勞閣下了。」

  鼓聲響起,那名武者當機向前,劍尖一劃,直取溟右肩;溟矮身讓開,手點地順勢朝地上一翻,站起身與他拉遠距離。
武者一擊不中,當下回身正要再揮出一劍時,卻只聽到一聲金屬交錯的聲響,一抹黑影由空中一掃而過。饒他經驗百倍,也只勉強避開,冰冷的劍尖自鼻梁前一晃而逝。

  那武者嚇出幾滴冷汗,片刻收了心神後,劍朝前擺起攻勢道:「好傢伙!身手真詭異,是從東方來的吧?」溟笑了笑架起防禦道:「有可能。」武者冷笑道:「這是什麼回答?哼!接招吧!」

  他間隙不留,刺往溟腰際,溟橫劍擋開,再瞬間回手朝著武者鼻尖直削而去。那名武者欲要回防已來不及,頭一縮削中右肩,吃痛退了幾步。

  他怎再如何知悉劍術,也看不透溟的身手,除了詭譎難測外,他想不到可以怎麼形容。且溟雖無殺氣,卻有一股令他難以輕忽的威嚴,不霸道但時時叫人心驚。怕只有在場上對決的他才能明白箇中滋味。

  場外的人情緒跟隨他們起伏,或是大聲叫好、或是叫聲四起。原先已落敗的人也激動地在場外嘶吼著,竟無一人想提早離開。原本固守秩序的騎士團亦加入了喧騰的民眾裡,就連高高坐於瞭望臺的費連特王和貴族們也紛紛站起來鼓掌叫好。

  場上鬥得酣暢,場外也沸騰到極致。溦爾只靜默站起,雙眼直視格鬥的溟。在溟身周泛起些微光芒,只溦爾看得見,她悄聲道:「奸詐,用靈力壓人。」

  酣鬥許久,夜幕侵來,點上一片火炬後,場上二人仍持續你來我往。整個校場上人聲鼎沸,比起白天有過之而無不及。

  溦爾坐在那,喝了些茶,單手支頤,面色有些不耐。心想著:你到底要玩多久啊?

  片刻後,溟正與武者交鋒,雙劍相抵,看似不相上下。溟依舊如初上場般神色自若,但武者已汗水淋漓。

  溟淺笑道:「對不住了。」手上微施力,當下全場只聽到一陣清脆,下一刻溟已收劍回鞘。武者手持斷劍,包括他全場一片靜然,全傻住了。

  又待片刻,裁判的將軍才趕忙宣佈:「里克劍已斷,無攻擊能力。此役由溟‧海獲勝!」

  頓時,全場一下子活絡起來,溟笑了笑不理會眾人逕自走下臺去。溟還了劍回到溦爾身旁,一群人立即圍湧上來,還是一名騎士請他二人離去,才阻止了這群人。

  騎士帶領他們步到宮中,交代了覲見禮儀後便告退。溟與溦爾跟隨宮人走向內殿,他瞥見溦爾交給侍從的行李裡,滿滿是換取金錢的兌票,忍不住笑道:「好啊!才剛上岸不久,就學人賭博,妳倒是挺投入人類的行為中?」

  入了內宮,按禮儀見了費連特王,王摸著花白鬍子呵呵笑道:「真是少年英傑啊!費連特宮有你這樣的侍衛長,想來不必擔憂了。」

  王領他們見了各重臣,指指左邊一位約三十的青年道:「來!你們見一下。這位是我們的王儲──伊納修‧費連特。日後你們可要多多協助啊!」

  溟瞥了瞥溦爾一眼後,神色自若微笑回禮道:「是。有幸參見殿下,不勝惶恐。」而溦爾只是隨意行禮,垂下的眼簾瞧不見她的表情。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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