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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蘿窩在被子裡,冷眼看著千薔躡手躡腳,一副怕吵醒自己的樣子。還特地從窗戶進房,不敢開門,從頭到尾偷瞧自己。
抿了抿嘴,假裝睡熟,心裡卻暗暗思索:薔,從小到大我們之間沒有過任何秘密,現在妳瞞著我深夜出門,到底去哪裡了?
懷疑我被惡念感染,所以想殺掉我嗎?
蔓蘿看著千薔的舉動,有股衝動想要起身,把所有的疑慮問個清楚。還在猶豫期間,千薔突然輕跳上床。
蔓蘿全身一震,腦中直覺浮現夢中千薔帶滿殺意的眼神,拳頭瞬間握緊,腦中也開始演練若是千薔撲上來,自己要怎樣在最短的時間內化出一個陣封住她的行動。
等了許久,千薔都沒有撲上來,蔓蘿只感覺千薔理了理腳邊的被子,格外小心翼翼,像是怕吵醒自己一般,等到把被子整理成平常習慣的圓弧狀才躺下,就像平常總會捱著自己睡的千薔。
蔓蘿不敢大聲呼吸,留心傾聽千薔的呼吸聲,直到千薔的呼吸逐漸沈重,顯示已經睡著,蔓蘿才慢慢放鬆拳頭,安心之餘不免嘲笑自己太過緊張。
千薔就像是最親近的姊妹,家人,不會對自己不利,不會的。
蔓蘿反覆在心中唸誦,像是在說服自己一般,緩緩沈入夢鄉。
※ ※ ※
意料之外的黑暗,意料之外的人群。蔓蘿冷眼看著身邊來來去去的人,每個人都匆忙而慌張,就像是沒有看到蔓蘿一般。蔓蘿看著人們從自己身上穿過,竟也沒有任何驚訝的感覺,只是冷淡看著所有翻湧的人群,一如欣賞一場電影。
突然,遠方冒出一陣火光,夾雜著爆炸的聲音,蔓蘿聽著一位沙啞老態的聲音說著:「瀟塵已經墮入惡道,大家快散開,照我們之前所說的做,這次一定要抹殺完成。」
瀟塵,不就是第一代的惡念之子嗎?蔓蘿突然很想去看看,看看這位翻天覆地,最後讓柳氏一族訂立誅殺戒令的祖先。
才一轉念,蔓蘿發現身邊場景全換,自己已經站在瀟塵身旁了。
瀟塵一手持劍,一手成弓型 擺出防禦的架勢,柳氏一族家傳的紫髮披散在後頭,乍見有些狂態,但紫瞳露卻是異於常人的冷靜與失望。
柳氏一族幾乎不戰鬥,歷代完全依賴千薔守護,被國家以最尊貴的禮儀所推崇,連三餐都由侍女伺候,如今蔓蘿看到拿劍又披頭散髮的瀟塵,正冷眉防備其他族人,只為活下來,不禁有點心酸。
「瀟塵,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為首的長老率領一群紫髮的族人團團圍住中心的瀟塵,每個人都拿著火炬,那火舌吞吐如蛇信,看起來怵目驚心。
「不,我沒有被惡念侵襲,我只是想改變柳氏一族的命運。」瀟塵提著劍,阻擋族人靠近,一邊對著長老大吼。
「所以妳就對王上妖言惑眾,說出不實的預言嗎?」
「妳們都知道這是事實,只是沒有人願意說出口。既然注定要戰爭,我趁呂國還未茁壯,勸王上出兵討伐,把戰爭期間與死傷降到最低,保護兩國的人民與財產,這樣有什麼不對。」
「妳明明知道這場戰火要五十年之後才會引燃,現在妳提早讓戰事發生,是違背天命阿!」
「如果可以獲得更大的利益,違背天命有什麼不好,妳們的思想真是迂腐。」柳氏一族引以為傲的象徵-紫瞳在瀟塵身上,不知道是因為情緒激動還是因為周圍火光照射而開始發紅。
「大膽,違背天命還如此義正嚴詞,再次證明你的思想已經被惡念所侵蝕,無力回天了。」為首的長老啐了一口,身邊的族人似乎也被瀟塵激烈的言詞與語氣嚇到,四處響起一陣低聲的耳語。
「妳們這群人只是恐懼我所帶來的改革,所以誣陷我。」瀟塵原本激動的眼神轉冷,長老群也擺出陣式,整場情勢如繃緊的絃,一觸即發。
「等等。」在這麼緊張的情勢裡,突然滑入一股暖音,原本密麻的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一襲白衫襯著那頭紫髮更加耀眼,明顯已邁入中年,卻完全不顯老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歲月洗鍊出來的雍容,身邊還跟了一隻寶藍色的暹羅貓-是千薔。
「嵐音祭司。」
「母親大人。」
瀟塵看到來人,原本盈滿的殺氣瞬間鬆懈。
只見嵐音祭司與千薔緩步走到瀟塵旁邊,最後與瀟塵站在同一陣線,正視長老的質問。
「長老,我認為瀟塵說的沒錯。」
「嵐音祭司!」長老因為嵐音祭司的話而顯得氣急敗壞,瀟塵聽到母親願意支持自己的理想,眼中瞬間盈滿淚水。
「所以今天若是誰要對瀟塵不利,就先踩過我的屍體吧!」嵐音挺身擋住瀟塵,所有的族人無法接受這樣的轉變,個個議論紛紛,為首的長老面子掛不住,把手上的火炬摔在地上,忿忿看著嵐音祭司。
「孩子,妳辛苦了。」嵐音轉身按下瀟塵的長劍,雙手抱住瀟塵,嵐音祭司身上的純白長袍圍住瀟塵,幫瀟塵擋下所有不友善的眼神,瀟塵已經在懷抱裡哽咽不成聲了。
就在瀟塵丟下手中的長劍,準備回抱自己的母親時,一直在旁邊沈默的千薔突然有了動作,貓型的黑影如雷電般閃過,瀟塵還來不及出聲,嵐音祭司的白袍就已染上觸目驚心的鮮紅。
「母...親...妳...」瀟塵的眼中充滿不敢置信,看著上一秒她以為全世界唯一懂自己的人。
嵐音仍是慈母的笑容,眼中充滿了哀傷,對瀟塵不斷湧出的鮮血視而不見,不停輕聲在瀟塵耳邊呢喃:「孩子,所有族人裡,我最愛的就是妳了,就是妳了...」
※ ※ ※
蔓蘿睜開眼睛,才發現滿頰都是淚水。
「原來是夢阿!」
只是這夢,怎麼這麼真實,那瀟塵心口的傷好像是刺在自己身上,讓自己也這麼疼,這麼痛。
到底,瀟塵有什麼錯,數百年來,來不及長大就被抹殺的祖先們,有什麼錯?
「蔓蔓,妳醒啦!」
躺在身邊的千薔翻個身,眼睛直視滿臉淚痕的蔓蘿。
「怎麼啦!」
千薔的眼中盈滿關心,但蔓蘿卻直覺想到夢中閃電般在瀟塵心臟穿梭的黑影,心中突然湧現一股殺意。
殺掉她。
念頭剛起,蔓蘿又被自己的念頭嚇到。
從小保護我長大,一直相依為命,情同姊妹的千薔,為什麼我竟然會想殺掉她?
難道,我真的被惡念侵襲了?
蔓蘿想到這點,開始惶惶不安起來。
絕對不可以,不可以被惡念腐蝕。想到這裡,蔓蘿不顧滿頰的淚痕,露出了一個自認為最完美的笑容。
「沒事,只是夢到母親,心裡難過。」
「這樣阿!」見蔓蘿沒事,千薔翻了個身,繼續沈入夢鄉,留下整晚未眠,被情緒干擾的蔓蘿。
抿了抿嘴,假裝睡熟,心裡卻暗暗思索:薔,從小到大我們之間沒有過任何秘密,現在妳瞞著我深夜出門,到底去哪裡了?
懷疑我被惡念感染,所以想殺掉我嗎?
蔓蘿看著千薔的舉動,有股衝動想要起身,把所有的疑慮問個清楚。還在猶豫期間,千薔突然輕跳上床。
蔓蘿全身一震,腦中直覺浮現夢中千薔帶滿殺意的眼神,拳頭瞬間握緊,腦中也開始演練若是千薔撲上來,自己要怎樣在最短的時間內化出一個陣封住她的行動。
等了許久,千薔都沒有撲上來,蔓蘿只感覺千薔理了理腳邊的被子,格外小心翼翼,像是怕吵醒自己一般,等到把被子整理成平常習慣的圓弧狀才躺下,就像平常總會捱著自己睡的千薔。
蔓蘿不敢大聲呼吸,留心傾聽千薔的呼吸聲,直到千薔的呼吸逐漸沈重,顯示已經睡著,蔓蘿才慢慢放鬆拳頭,安心之餘不免嘲笑自己太過緊張。
千薔就像是最親近的姊妹,家人,不會對自己不利,不會的。
蔓蘿反覆在心中唸誦,像是在說服自己一般,緩緩沈入夢鄉。
※ ※ ※
意料之外的黑暗,意料之外的人群。蔓蘿冷眼看著身邊來來去去的人,每個人都匆忙而慌張,就像是沒有看到蔓蘿一般。蔓蘿看著人們從自己身上穿過,竟也沒有任何驚訝的感覺,只是冷淡看著所有翻湧的人群,一如欣賞一場電影。
突然,遠方冒出一陣火光,夾雜著爆炸的聲音,蔓蘿聽著一位沙啞老態的聲音說著:「瀟塵已經墮入惡道,大家快散開,照我們之前所說的做,這次一定要抹殺完成。」
瀟塵,不就是第一代的惡念之子嗎?蔓蘿突然很想去看看,看看這位翻天覆地,最後讓柳氏一族訂立誅殺戒令的祖先。
才一轉念,蔓蘿發現身邊場景全換,自己已經站在瀟塵身旁了。
瀟塵一手持劍,一手成弓型 擺出防禦的架勢,柳氏一族家傳的紫髮披散在後頭,乍見有些狂態,但紫瞳露卻是異於常人的冷靜與失望。
柳氏一族幾乎不戰鬥,歷代完全依賴千薔守護,被國家以最尊貴的禮儀所推崇,連三餐都由侍女伺候,如今蔓蘿看到拿劍又披頭散髮的瀟塵,正冷眉防備其他族人,只為活下來,不禁有點心酸。
「瀟塵,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為首的長老率領一群紫髮的族人團團圍住中心的瀟塵,每個人都拿著火炬,那火舌吞吐如蛇信,看起來怵目驚心。
「不,我沒有被惡念侵襲,我只是想改變柳氏一族的命運。」瀟塵提著劍,阻擋族人靠近,一邊對著長老大吼。
「所以妳就對王上妖言惑眾,說出不實的預言嗎?」
「妳們都知道這是事實,只是沒有人願意說出口。既然注定要戰爭,我趁呂國還未茁壯,勸王上出兵討伐,把戰爭期間與死傷降到最低,保護兩國的人民與財產,這樣有什麼不對。」
「妳明明知道這場戰火要五十年之後才會引燃,現在妳提早讓戰事發生,是違背天命阿!」
「如果可以獲得更大的利益,違背天命有什麼不好,妳們的思想真是迂腐。」柳氏一族引以為傲的象徵-紫瞳在瀟塵身上,不知道是因為情緒激動還是因為周圍火光照射而開始發紅。
「大膽,違背天命還如此義正嚴詞,再次證明你的思想已經被惡念所侵蝕,無力回天了。」為首的長老啐了一口,身邊的族人似乎也被瀟塵激烈的言詞與語氣嚇到,四處響起一陣低聲的耳語。
「妳們這群人只是恐懼我所帶來的改革,所以誣陷我。」瀟塵原本激動的眼神轉冷,長老群也擺出陣式,整場情勢如繃緊的絃,一觸即發。
「等等。」在這麼緊張的情勢裡,突然滑入一股暖音,原本密麻的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一襲白衫襯著那頭紫髮更加耀眼,明顯已邁入中年,卻完全不顯老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歲月洗鍊出來的雍容,身邊還跟了一隻寶藍色的暹羅貓-是千薔。
「嵐音祭司。」
「母親大人。」
瀟塵看到來人,原本盈滿的殺氣瞬間鬆懈。
只見嵐音祭司與千薔緩步走到瀟塵旁邊,最後與瀟塵站在同一陣線,正視長老的質問。
「長老,我認為瀟塵說的沒錯。」
「嵐音祭司!」長老因為嵐音祭司的話而顯得氣急敗壞,瀟塵聽到母親願意支持自己的理想,眼中瞬間盈滿淚水。
「所以今天若是誰要對瀟塵不利,就先踩過我的屍體吧!」嵐音挺身擋住瀟塵,所有的族人無法接受這樣的轉變,個個議論紛紛,為首的長老面子掛不住,把手上的火炬摔在地上,忿忿看著嵐音祭司。
「孩子,妳辛苦了。」嵐音轉身按下瀟塵的長劍,雙手抱住瀟塵,嵐音祭司身上的純白長袍圍住瀟塵,幫瀟塵擋下所有不友善的眼神,瀟塵已經在懷抱裡哽咽不成聲了。
就在瀟塵丟下手中的長劍,準備回抱自己的母親時,一直在旁邊沈默的千薔突然有了動作,貓型的黑影如雷電般閃過,瀟塵還來不及出聲,嵐音祭司的白袍就已染上觸目驚心的鮮紅。
「母...親...妳...」瀟塵的眼中充滿不敢置信,看著上一秒她以為全世界唯一懂自己的人。
嵐音仍是慈母的笑容,眼中充滿了哀傷,對瀟塵不斷湧出的鮮血視而不見,不停輕聲在瀟塵耳邊呢喃:「孩子,所有族人裡,我最愛的就是妳了,就是妳了...」
※ ※ ※
蔓蘿睜開眼睛,才發現滿頰都是淚水。
「原來是夢阿!」
只是這夢,怎麼這麼真實,那瀟塵心口的傷好像是刺在自己身上,讓自己也這麼疼,這麼痛。
到底,瀟塵有什麼錯,數百年來,來不及長大就被抹殺的祖先們,有什麼錯?
「蔓蔓,妳醒啦!」
躺在身邊的千薔翻個身,眼睛直視滿臉淚痕的蔓蘿。
「怎麼啦!」
千薔的眼中盈滿關心,但蔓蘿卻直覺想到夢中閃電般在瀟塵心臟穿梭的黑影,心中突然湧現一股殺意。
殺掉她。
念頭剛起,蔓蘿又被自己的念頭嚇到。
從小保護我長大,一直相依為命,情同姊妹的千薔,為什麼我竟然會想殺掉她?
難道,我真的被惡念侵襲了?
蔓蘿想到這點,開始惶惶不安起來。
絕對不可以,不可以被惡念腐蝕。想到這裡,蔓蘿不顧滿頰的淚痕,露出了一個自認為最完美的笑容。
「沒事,只是夢到母親,心裡難過。」
「這樣阿!」見蔓蘿沒事,千薔翻了個身,繼續沈入夢鄉,留下整晚未眠,被情緒干擾的蔓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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