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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茶坊背景]《千年懸夢》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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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里采雲坊周家,是聞名一時的妓館,東主周歌岸神秘而且俊美,不同於別的妓館多是女人經營,他偏偏是個風流英俊的郎君,就連底下負責授藝、調教人的先生都是男子。
  由於偶爾招同行妒嫉眼紅,不乏有人假冒客人找碴,或乾脆買兇殺幾個不順眼的人,但從沒有人摸得清他們的底細,他們就像深夜之中無垠的海洋與夜空,越想看明白就越不明白,所以探究太深的人總在世間某個角落裡瘋了、消失了。

  只要欣賞表面浮華,就會感到無比快樂,周家人從不抗拒被瞭解,只是後果自負。有時孔雀會對好奇的人說:「其實這種事就像在煮一壺茶,你任由茶葉自個兒散了,不久就能品到它的清香甘甜。但你若偏要壓榨它,可是會把苦澀味道給逼出來的。」
  楊斐斐那回聽了就打趣的回說:「郎君莫不是說我們跟茶葉一樣黑黑醜醜的吧。」

  某個夏夜,水畔草叢間螢光點點,在住著不少高官權貴人家的樊川上空飛躍過一頭雪白巨獸在追逐一群怪鳥。巨獸的毛皮蓬鬆,尖耳直豎,有雙碧眼看起來相當聰明,尖牙利爪但攻擊並不急躁;怪鳥們其形如鶴,通體羽毛是深淺不一的紅,喙有黑白紋。
  天空雲層間更有許多粗如神木的手探下來捕捉鳥群,亦有飛蛇自雲間出沒幫忙圍捕,怪鳥們為躲避追捕倏然化作火球合成一體,被巨手或獸爪掐住時又迸發火花散開,並且銜火作亂。

  雪白巨獸朝天號叫一聲,忽來一陣凌厲風勢將聚作一體的怪鳥捲入雲中,眾妖鬼魔神的形影都在晚風裡淡去,樊川街頭即出現一伙衣著華貴的人們不顧宵禁漫步、交談,彷彿無人可以察覺他們的動靜。

  領在前頭的是方才還是頭雪白巨獸的楊斐斐,原來她是遠古靈獸之一,後頭那些同樣出身妓館的姐妹就不必多說,都不是人。前面轉角一名穿著藍黑衣衫的美郎君在肩上扛了一個不停掙扎的少年,那男人正是周歌岸,亦是非人的存在。

  「斐斐,妳樣子變了不少啊。」周歌岸微笑等他們走來。
  以前人家都說她是能替人解憂的靈獸,模樣乖巧可愛,不過太久沒現出原形,模樣就變得兇狠許多。楊斐斐聽出他在調侃,偏偏得意道:「我喜歡我現在這模樣,以前太溫順會被瞧不起呢。就是太久沒現形舒展筋骨,生疏了,唉,還是回去當個美人受人仰慕吹捧,享受人生。」
  「就妳享受人生啊。」周歌岸特地強調「人生」二字,其餘人跟著笑起來,他又道:「這回逮到把鸞鈴拐跑的元兇了。這傢伙是華方落下的零星火花,如今修煉成精還能化作人形,喜歡四處縱火玩樂,待會兒審他的時候得留意。」

  「是,東主。」兩個負責刑罰的女子輕鬆把少年接過並綑綁起來。
  周歌岸緊接著嘮叨道:「妳們是不是太久沒這麼展露力量了,瞧妳們玩得樂不思蜀,區區一個小妖怪,妳們偏要追著他玩。宮裡那幫人也小題大作,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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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夏的都城十分炎熱,有時烈日下的土地曬出熱氣,扭曲的光影讓景物也變得模糊。這也是為何多數人的家宅正堂不一定會築牆,有的只是四根柱子加上屏風或圍簾,或將正堂建成雙重樓,樓上無牆能迎風乘涼。

  京都的冬天不冷,夏天卻很熱,然而這樣的酷暑在一夜之間被嚴寒取代。一道不知何方來的寒氣侵入繁華京都,水氣結成冰霜,凌晨的草木全是霧淞,流落街頭的醉漢或衣著單薄的乞丐全被凍死,摔進溝渠沒死的人也凍壞肢體。
  何敬堯就是四更五點時被冷醒的人之一,明明應該是還有點暖熱的夏夜,腐草池塘邊流螢飛舞的季節,但他醒來只覺得自己在做一場惡夢,他裹著夏被蹣跚縮肩去翻衣箱,拿出舊氅披好再開窗察看。

  不遠處有行列提燈走過,應該是被使喚的驛卒們,何敬堯一向不喜歡卒子們靠近他住處,一時間也沒人能就近使喚,自己就點了燈火縮在屋裡,心想再不久王頤那傢伙就會跑來了吧。每每有事那人都是第一個跑來跟他說的,今晚是見鬼的冷,沒理由王頤不來。

  「娘的,這也太冷了。」何敬堯不住的發抖,又去翻了些衣物出來,王頤遲遲沒出現,何敬堯幾次打盹失去耐心,硬著頭皮走出房門找人。
  太陽依舊升起,可它的光芒及溫度無法驅走冰冷,只將世間照亮,何敬堯發現夏花與果實全都包裹在冰霜之中,這不是障眼法,因為連吸進體內的空氣彷彿刺痛臟器。
  何敬堯提燈裹被,不顧儀容就往廚房逃,繞到園林間的迴廊沒走多久就開始下雪,越走雪越大,他驚詫不已,這種天竟下起大雪,這鬼天氣引起的災難肯定不小,把朝廷局勢掀一波巨浪都有可能。但眼下他哪顧得了別人,趕緊逃去有柴火能取暖的地方先。

  這雪下得又急又誇張,何敬堯長那麼大還沒見過京裡下這種伸手看不清五指的大雪,周遭都已經覆上白雪,他發現自己竟在最熟悉的驛館裡迷失方向,東南西北分不清楚,只有茂密的松柏和石山。

  就在這時,有人出聲叫喚。
  「郎君。郎君。」
  何敬堯聽不出聲音源於何方,等那聲音一直接近才曉得是在身後,他轉頭被三個人嚇一跳,那三個人戴著斗笠,頭壓得極低,嗓音模糊的說道:「郎君,快隨我們上船避避。」
  「船?」何敬堯並未多想,只以為王頤他們逃去船上。平常只要聽見這種話就能立刻判斷出此話虛實,一般人再怎樣遇到這回的事都不會考慮往船上躲避風雪,可是何敬堯偏偏慌了,因為誰都沒出現,也失去方向,加上凍得要命,於是他隨這三人行走,兩人在他身側,一人在前方帶路。

  由於風雪過大,何敬堯看不清船的外貌,只知道這艘船很寬敞,一上船明顯就溫暖許多,於是他更無疑心,而且甲板上還有不少人交談的聲音,還有杯碗碰擊聲,看來不僅僅是他落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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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頭正豔,孔雀在二樓憑欄吹風,聞名天下的楊都知,楊斐斐親自替他剝葡萄皮,還有個明豔動人的娘子給孔雀郎君搧涼,後方有兩名藝伎撫琴。
  孔雀見到季淵出入周家正堂,從樓上出聲招呼道:「這不是季郎麼?來找周兄談事啊。瞧你這夏天正熱你還春風滿面,上來坐坐,分享分享。」
  季淵抬頭看到孔雀就露出爽朗笑容,雖然之前有些不快,但他不愛計較過往的事情,點頭從旁側階梯上樓,甫上樓即見孔雀逍遙自在的樣子,蹙眉失笑道:「之前還當你是個文質彬彬的正經人,沒想到也這樣風流。」
  一旁楊都知輕笑道:「季驛將別誤會,我們只是在玩遊戲,順便讓他充當客人,看看我們伺候得好不好,孔雀郎君就會藉機挑剔,其實也是指教娘子們如何應對客人。」
  「斐斐,我習慣被誤會啦,不要緊。是男人見到我這樣都會妒嫉,這是人之常情。妳想想要在北里尋歡啊,光是開宴便是四百文錢,入夜掌燈即以翻倍計,首次留宿還要照價翻倍,一晚花費就得一、兩貫錢。兩京租住的支出最便宜也就一個月一貫錢,哪有閒錢撒在這處,這北里名花們可非一般百姓得探啊。不過,季家是有名的富戶,或許另當別論?」

  季淵偏頭抿嘴笑了下,無奈辯解道:「我才不需要來這裡被名花吸血。我是來找周歌岸請教一些事情,順便打聽點事。」
  「打聽什麼?我們這裡人的口風最緊,有什麼好打聽的?」
  「自然是……私事。我才不告訴你。」季淵環視在場眾美女,再定眼瞅孔雀郎君,搖頭嘆氣茶也不飲就走了。

  孔雀轉頭朝楊斐斐投以疑問眼神,楊斐斐把剛撥好的葡萄塞進嘴裡再倒入他懷裡,咯咯笑說:「他不屑我們的,季淵有心上人,是南里一個叫雪雉的小娘子。因為門不當戶不對,所以季家人幾乎都反對,可是前些日他好像打算前去雪雉娘子家下聘。季淵是個重視傳統的人,聽說周阿兄對這些細節十分瞭解,所以前來討教,還請周阿兄幫忙。」
  孔雀輕摟住楊斐斐,動作親暱卻令人感覺不到任何曖昧情愫,倒像在抱小妹。他思忖了下說:「那為何不直接跟我講一聲,我還以為他是個率直大方的人。」
  旁邊的女人紛紛掩嘴竊笑,搧扇的娘子說:「定是怕他的雪雉被你給拐跑了。」
  孔雀微屈的食指在她下巴輕撓了下,戲謔道:「要拐也是拐妳,那雪雉我又沒打過照面。不過季郎這麼不相信我的為人啊……」

  他又自斟自飲嘟噥著:「再說我對良家子沒興趣。」

  是夜,季淵就在潘家遇見孔雀。潘家代代皆白筆上頭,連三代都是七品以上的官階,比起季淵只在驛站是個僕役般小官可是顯耀得多,實際上季淵能有個小官做也是托潘家的長輩牽引。
  季淵與潘家交情一般,只是長輩們彼此來往熱絡,現在季淵當家,往來的禮數還是顧到,這回備了禮物來請求潘家大人給自己的婚事說幾句好話安撫族中長老們。他們在正堂聊得興起,案上擺了樽酒,彼此舀酒同飲,潘家大人於是讓人招來家伎表演,沒想到孔雀跟著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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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名肆內,離玄關不遠的旁側有專門待客的廂房,比外頭高一階,室內面向街道有整面直櫺窗可看到外面景況,但外頭卻看不清內部。

  此時與王家二郎在這廂房中的卻不是普通客人,是前陣子曾和他一同秘尋伽羅香的人,目前遷出來暫住北里周家的孔雀。王睦對孔雀道出伽羅變化成人的事,孔雀不感驚奇,他本就覺得孔雀有點異於常人也就不再多想,於是又說出自己和伽羅情意相投的荒唐事。

  「所以你現在有何打算?」孔雀一派悠閒捧起茶碗品茗,在這時期飲茶還不是普通百姓負擔得起的,而且多半還是當作藥來飲用,煎煮調味的方式亦因人而異。
  王睦知道孔雀喜歡的茶是連鹽也不加,俐落煮好水、篩茶粉一面伺候客人,一面傾訴自己近日來的煩惱。他說:「就是不知道怎麼辦才特意邀你過來。」
  「你說再也聞不出伽羅以外的味道,又說伽羅想把你變成他的同類,但你只想當個平凡人,跟以前一樣品香、研究各家香譜,靠這個維生。」孔雀說完低頭悶聲笑起來,略帶嘲諷的說:「真貪心啊。你只為自己想呢。之後你是不是想說,最好就娶妻生子,做別人也都會做的事?」

  王睦的想法全被說中,羞惱回瞟孔雀,他說:「我再怎麼說都不可能跟、跟一個妖怪天長地久啊。那時候也是因為害怕被妖怪加害才被推半就的接納對方追求……」
  「半推半就,說得真勉強。」孔雀的語調隱含笑意,雖無太多情緒,仍足夠令王睦感到難堪。
  「要不是因為你那時惡劣的彈琴胡鬧,伽羅哪可能變成妖怪,簡直、活脫脫糟蹋寶物!」
  「是糟蹋啊……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你難不成認為我跟一個妖怪能有好結果?」王睦長長吐氣,愁苦無奈。
  孔雀的眼神乾淨無垢得像個孩子,直直瞅著王睦反問:「為何不能?不是兩情相悅麼?還有啊,為什麼要找某來告訴某這些事,談情說愛跟第三者無關啊。」
  王睦睜大眼,皺眉打量孔雀,忍不住回想道:「聽說你沒爹娘,從小各處流離,還有人說你是富戶高官的私生子,所以我想你的見解也許能給我什麼啟示,現在……你是因為這不關你的事才這樣,還是我庸人自擾?不、不對,怎麼想都很詭譎,你的反應也不正常。若非你彈的琴,伽羅根本就不會──」

  孔雀擱下茶碗搶白道:「王二郎。即使某沒彈琴,伽羅也會變化成人來見你,他之所以這樣子,某猜想這都是你的緣故。」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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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淵去信求助於道門師兄,同室裡何敬堯還有王頤都在,上茶水的小卒們退出去,何敬堯急著詢問孔雀說:「你說這些事跟你有關係,還跟我有關,你快講明白啊。」

  季淵聽完孔雀簡略陳敘就將人帶回驛館,讓他親自再跟何敬堯講一遍,把事情做個驗證。至於王頤,單純是來湊熱鬧的,當著季淵的面摸魚。

  孔雀輕輕頷首,端起瓷杯淺啜一口茶,一貫簡單描述道:「記得那天春寒料峭,連幾日天亮時街上都是白霧。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黎明前出了坊門,看到何兄你在趕路,一個孩子拉住你。可夢裡某直覺那孩子不對勁,出於本能就喊了你。就是這樣。」
  何敬堯聽得一頭霧水,王頤搶先問:「這跟連日怪案有何關係?」
  孔雀的唇角若有似無勾出淺弧,回話道:「季兄說某當時可能魂魄出竅,碰巧遇上這件事,解了何兄的危機。可是倘若那孩子確實是真正存在的妖物,必然對某記仇,因為某壞過他好事,滯留不去的妖物開始在都城徘徊,勾結各個角落的鬼魅,混雜為一體,憑最初的怨念來找我尋仇,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王頤眼利,捕捉到孔雀那稍閃即逝的笑意,回頭看季淵跟何敬堯的反應,那兩人顯然沒發現什麼,他疑道:「孔雀,你怎麼講得事不關己,就不怕殺死那麼多人的妖物來害你?」
  「就是。」何敬堯聽信孔雀說詞,已經開始將孔雀當救命恩人看待,著急握住孔雀右肩說:「你是為了我才被盯上,萬一你出什麼事,教我如何安心?」

  孔雀餘光掃了眼肩上的手,不著痕跡將身子往後挪,平靜回應:「光是害怕也無濟於事。那妖物若能害某早就得逞,今日才來,也許是借助其他雜靈之力。況且季兄在此,某怕什麼,剛才季兄不就把那東西嚇退麼?」

  何敬堯聽他講得有幾分道理,可心裡覺得說不出的奇怪,季淵讓他們去安排孔雀留宿的地方,王頤一個人也不好意思繼續賴著打混,他們一塊兒退出來。並肩走在迴廊間,不知誰先清嗓咳了兩聲,然後王頤先講:「你有沒有覺得孔雀郎君跟一般人不太一樣?」
  何敬堯抿了下嘴,尋思解釋著:「人家見識廣,那種應對也是可以理解。」
  「我剛才好像見到他笑。」
  「笑?」
  「是,是在笑。好像是他在講妖邪害人的時候,那表情神態,我覺得不是常人能有的。」
  何敬堯冷眼斜瞟,搖頭咋舌道:「未免太疑神疑鬼了。人家本就生得討喜,嘴角上勾,唇紅齒白的,你是妒嫉孔雀郎君年紀比你大可是比你俊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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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驗證何敬堯的夢是否與現實有所聯繫,季淵特意讓王頤安排大小宴會,並且都請來采雲坊周家人表演,最好還能請出那位近來小有名氣的孔雀郎君,以便就近觀察有無異狀。

  十五天以來,孔雀幾乎白天到采雲坊周家授藝,夜裡去飲宴上彈奏助興,就是沒有唱歌起舞,卻也不見哪一點像妖鬼。

  「暗地試探過數回,也正面交談過,確實是尋常人。」季淵態度肯定的對兩個部屬交代,還道:「我看那孔雀豐神俊朗,笑容明媚,又沒有酒常有的諂媚風騷,是個很不錯的男人。那個夢八成只是巧合,你們也別針對他,看來他應該是無辜的。這將近一個月來死的人異常的多,彼此之間也無關聯,上頭的人不希望消息傳開。總之,讓那些驛卒跟膳堂的人管好自個兒的嘴。季某官卑職小,真要出事我可罩不住。」

  季淵如此叮囑,何、王兩人自然不想害上司為難,心中雖有疙瘩卻不再談論此事。

  某夜,在驛館的孔雀郎君難得向季郎借劍起舞,由周家名伎彈曲吟唱,唱的是屏風上某位文豪題的詩。在場的人無不被孔雀俊俏的劍法身形所吸引,季淵沒想到自己的劍難得派上這等用場,莫名與有榮焉,鼓掌叫好都特別大聲。

  這是季淵第一次體會到為何許多官員富商老愛往北里跑,在青樓裡爭相送名伎布帛、揮霍財力,不過比起臺下看客,他還是更想和孔雀交個朋友,他們之間交集不多,每次相談也都是別人的事,可季淵感到與此人相處的氣氛是無比自在舒服的。

  這樣不分男女都喜歡親近的男子,怎麼可能是妖?

  就連何敬堯都快淡忘此事,畢竟寒食節將至就沒有再傳有人意外喪生於水溝,春天又暖和又浪漫,京裡近郊,每處名勝都有遊客,許多旗亭、客舍的柱子、屏風均被詩興大發的文人寫滿詩句。
  平和安樂得好像根本沒有妖物誘人去死這回事兒。但孔雀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雖然不清楚會有什麼發展,但他隱約感覺到不對勁,有些古怪的事正在都城的角落持續著。

  其實孔雀行事低調,皮相雖好,但比他搶眼的人多得是,會漸有名氣的原因或許正是他神秘內歛的個性,還有一些莫名的堅持。孔雀在周家授藝無非是要討生活罷了,他能犀利剖析指導歌舞,卻絕不施展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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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微風輕拂猶帶寒意,采雲坊的側門走出來一名衣著淡雅簡練的男子,手邊帶把傘,拎著一個藍黑色布包。感受到清晨風裡的寒勁,他將傘夾在腋下,包裹托在左手,右手攏了攏披風領子,然後如深潭游魚般無聲而優雅的往巷外走。

  天還沒全亮,巷裡可見坊中花樹的枝條從牆壁悄悄探出,薄光落在綻放的花朵與花苞上。京裡的冬天算不上酷寒,春天時梅花都已開盡,此時桃李爭春,男人掃了花間一眼,面無表情走過,嘴角像是噙著戲謔的笑,就像這一刻的微風般透出冷意。

  他是常到這教坊指導藝伎們歌舞的人,這一帶識得他的人都稱呼他孔雀郎君,熟人便稱孔雀。他平時並不輕易顯露身手,但見識過他歌舞者無不著迷。

  五更一點,夜禁未解。街道冷清,杳無人影,淡霧瀰漫不散,孔雀的衣袖被輕扯了一下。
  「嗯?」孔雀微微轉頭打量,是個模樣靈秀漂亮的童子在拉他袖子。
  說是童子,年紀看來約莫十二、三歲,頭髮在耳後紮成兩束,臉白皙得像是塗了面脂,唇瓣則紅得像塗口脂,兩眼黑瞳烏亮瑩潤,這樣可愛的孩子走在路上難免會引人回首,只是這種時候在霧裡出現,犯了宵禁不說,氣氛也未免太古怪。

  「你。」孔雀似笑非笑的啟齒,有趣的說:「你知不知道我是何人?」
  童子沒表情,只是緩緩眨動眼睫,顯然不清楚這男人的來歷,然而孔雀已經知悉他的真面目,所以不等他回應就溫和將袖子抽離,聲調平和說道:「罷了。你是隨動蕩的氣,藏於晨霧入京的吧。小傢伙,我不是你惹得起的,這回便放你一馬,下次記得長眼。」

  童子聽男人彷彿輕視的哼了聲,再無力氣去挽留對方,四肢一時間無力。直到陽光遍照國都,霧氣散去,童子才沉下臉悻悻然消失在暗處。這童子並不是人。

  次日清早,霧將散之際,孔雀在同一條路上又見到昨日的童子,只是這回對方的模樣明顯是個少年,褪去稚嫩的樣子,取而代之是清秀略帶英氣的長相,這回那雙烏亮眸子盯上的不是孔雀,而是另一頭走來的男人,男人腰際佩劍,著公服,看出是個官差。

  少年故技重施,在路旁拉了下男人的衣袖,男人本能握住劍柄厲聲道:「大膽!何人?」
  這個男人是都城驛館裡的驛吏,叫作何敬堯。因館裡有客人急病,近處求醫不成,所以他才特地跑出來,此事也得到上頭的允准,這會兒是他將疾醫送返,把馬交給驛卒再趁機出來蹓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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