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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斷簡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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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後數年,我四處尋找滅門的仇人,鮮血四濺,灑了我滿手的血腥,我成了江湖上,人人聞之喪膽的……殺手。」

  玥沉默下來,藍冰寒劍依舊泛著刺骨的藍光,紅楓與余大夫望著他,沒有人打破沉默。

  (復仇了,該可以休息了,為什麼卻覺得更沉重?血腥在四周散不去,心中的痛苦隨著劍下亡魂而加劇。累了,心倦了,迷迷茫茫在這世上似一縷遊魂般,不知該到何處停泊,哪裡可以停泊?)

  玥啜了一口茶後道:「我以為我可以在這裡的。當時,前輩,為什麼你願意收留我?那時,我是如此以為,進來這與世無爭的村莊,是種褻瀆。」余大夫道:「你以為呢?誠如我所說,你的行徑,我無法判斷。可是當時,我遇見你時,你的神情是那樣的疲倦而憂悶,你的心理受傷了,我沒有理由不伸出援手,因為,我是個大夫。」玥不語。

  紅楓道:「可是,若你真是殘暴的殺手,豈會在乎殺了多少人,豈會將這一重擔背負於肩,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玥啊,你可知會讓我留下來,有一半是因你純真的性情。」玥淺淺一笑,道:「是嗎?謝謝。但這股純真還在嗎?我是個沾滿血腥的殺手,已不配留在這裡,況且……況且……,這把劍與我,總有一天,會把江湖的腥風血雨帶進來。該是我要離去了。」

  「你……」紅楓想再反駁,適時地被余大夫阻止,他道:「這樣嗎?不過,玥兒,這半年來的生活,你快樂嗎?你與這些村人在一起的時候,你的內心會比較自在嗎?」玥點頭,在這裡的每一刻,都是他此生最溫暖的時候。

  余大夫道:「那麼,你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吧!這種不用鉤心鬥角日子,才能還給你最真實的自己。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有下個目標去達成,你會離開這裡,可是當你覺得累時或是想『回家』了,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玥低頭不語,紅楓知道,他哭了,只是沒有哭出來,這種情緒,她了解。

  余大夫起身,拍拍他的肩道:「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了。」說罷,逕自離開。紅楓也起身,對月道:「我想,你一直在找的答案,或許已經出現了。晚安。」

  玥望著搖晃不定的燭火。「家」一個家,他自幼最夢想的一件事,現在,他有這資格擁有嗎?殺了人,不管救了多少人,都一樣無法救贖,正因為內心的純淨還在,所以才感到痛苦。可是,在這裡,不用再提劍,再染上血腥,感覺,很舒服,像解脫了一樣。玥明白,總有一天他必須再離開,因為藍冰寒劍的秘密尚未解開。但是,現在,他累了,所以,就休息吧。

  風吹襲了燭火,那光線,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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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玥悄悄潛入當初聽到封璶密商的小屋內,不知道為什麼玥就是認為藍冰寒劍在這,僅只是一種感覺罷了。他奪取傳奇劍,倒不是與江湖上人一樣,心戀寶劍的威力,只是覺得此劍既然是從父親那搶來,就該回歸父親,他要奪去陪葬。

  進了小屋,彷彿有人指引一般,他走進裡面。其實這裡他全然沒來過,卻好像進來不下數十次般,憑著直覺繼續走。走到盡頭,滿滿都是些木盒,但就像寶劍會發光,玥毅然走向一長木盒,打開木盒,一柄被長布包起來的物件呈現於前。他想也不想,取出物件,就離去了。

  出了屋,卻與幾個僕役照面到,僕役大驚,他們都以為此時此刻的玥該命喪黃泉,擺出架勢,預備攻擊玥。到此,玥才方知,整個封家,全是當年滅門的盜賊,心下怒極,右手一推,將內力送出,被他推倒的一人,血脈震碎直接斃命。其餘人大駭,正要呼喚救兵,已來不及,全被玥殺了。

  玥提著手上帶血的劍,背上背著那柄長物件,來到封璶的房前。封璶見到他,先是一愣,卻見門的四周血跡斑斑,心想:這小鬼怎會有如此功力?

  卻不問破,當下帶著愁容問道:「怎麼了,玥兒?發生了什麼事?」玥冷酷地回道:「別再裝了,我什麼都知道,是你策劃一切,滅了我全家,對不對?」

  出奇的,封璶並沒有否認,他道:「對了一半。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最近。我居然被你騙了這麼久!」封璶道:「哎呀!怎麼?心痛了嗎?呵──也罷,在你死前,想問什麼就快吧,至少我可以讓你做個明白鬼。」封璶冷冷一笑看著玥,玥的臉色很慘白。

  玥緊握拳,問道:「你怎麼殺死我爹爹的?當時你明明就不在場?還有若嚴師兄?」封璶大笑一陣,道:「好問題!我教你一個乖,從鎮裡到練家,腳程輕功好,不需要多久,理由多的是。只不過姓練的那傢伙真是強,我趕到時,他斷了一條右臂,居然還打退了十多人,我也懶得與他周旋,就這樣發了一道暗器雨,縱使他再強,也躲不過吧?」

  「你!……」

  封璶笑了笑又道:「至於若嚴師兄嘛──他進去後,與我卻成一直線,但練夫人與小小的你當然不會注意,所以我就順手宰了他。啊,對對對,你應該知道吧?我武學早有所成,哪裡是個初學者啊?不過,於練氏門倒是!」他如話家常一般告訴了玥,只使玥心頭更恨,這個他相信了十年的人!

  玥再問:「可是當時你不過是十九歲的人,怎麼可能……?」封璶一愣,笑道:「你說這啊?玥兒啊,你真是天真!偽裝術、易容術,明白了沒?我比現在這年紀要大十多歲呢!嗯?」玥點頭:「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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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玥盯著雙手,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黏膩的血腥味令他不快,殺人,百感交集。他們是他的仇人,所以該死,可是……可是,他們就真的該死嗎?但是,他們卻是滅門的仇人,甚至爹爹也命喪他們手裡……他殺了他們,對不對……對不對……?(為什麼他們殺了那麼多人可以面不改色,但是為什麼自己卻覺得如此難受?)

  他開始仔細觀察封璶的一舉一動,寧願是他的訊息錯誤,也不肯相信這位於他有救命及養育之恩的師兄兼父母,會是他的仇敵。表面上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暗地裡除了偵查封璶,更勤加練功。封璶不知道,在母親過世時曾偷塞給他一本父親手寫的秘笈,或許父親早就知道總有一天他會死於非命。

  母親其實是希望他能安心成長,什麼武學什麼傳奇之劍,全都別再去理。但幼時的玥好奇心驅使下,背著封璶悄悄地練,加上封璶、父親和若嚴師兄生前所授給他的基本功夫,時日久了,連封璶也不知,玥的武功到底以達何等程度。

  封璶始終沒有任何怪異舉止,玥對於那兩人的說辭,存疑也越重,但依然沒有鬆懈於武藝上。

  一日,正當他準備出門偷練時,瞥見一間平日無人居住的小房,燈火此刻卻不該的點亮。透過窗子,搖曳著兩道人影,玥心中大疑,於是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地躲到一棵矮樹下,傾聽裡面的談話。

  一個尖銳刺耳似女非女的聲音響起:「你不是已得傳奇之劍長達十年,怎麼還不向上呈送?莫非你想私佔?」玥只覺得此人聲音令他難過到不行,但他提到了傳奇劍,只得勉強聽下去。但另一人聲音,才真正震撼了他。另一人道:「您放心,怎樣我也不敢獨吞,只是目前尚未有適宜時機交上去。」

  這聲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卻又陌生到玥幾乎以為聽錯了。

  封璶,是他!

  封璶道:「但藍冰寒劍,我怎麼使力都無法拔出,且劍身雖藍,卻很平常。」那尖銳嗓音的道:「這當然。對了,那小子你怎麼像寶一樣養大?他老子可是你親手殺的耶!」

  玥聽到此,心中一凜,他……正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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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冰寒劍乃傳奇之劍,只要醉心於武學的,無不想奪取此把寶劍。不過寶劍到底是寶劍,不是人人皆可取得。若性情不合,寶劍就與其他劍毫無兩樣,甚至無法出鞘;但若與此劍相投,就會開始露出藍色劍光,彷彿在冰原上的那種刺骨寒光。越使就越順手,劍光就越藍得醉人。但一直以來,所謂夢幻之劍都不過是個傳說罷了,卻也惹來了無窮的腥風血雨。

  院子裡傳來陣陣吆喝聲,一群健壯的男女正在打拳,帶領的是一位年輕的師父。在一群青年男女的小角落,一個小小的身影也跟著在練拳,那是這位年輕師父的獨子,年僅五歲,雖然個頭矮,打起拳來卻一點也不輸給長他好幾歲的師兄姊們。

  一陣子過後,都停下來休息,年輕師父笑嘻嘻地抱起臉若紅霞的兒子,笑道:「玥兒,練得如何啊?若嚴師兄教你的,學了幾成?」小玥兒一派天真道:「很好了,爹爹,不信你問若嚴哥哥。」年輕師父朗笑一聲放下他道:「知道知道。快去擦擦汗,娘娘等你唸書呢。」玥兒朝他笑了笑,奔去母親那裡。

  「師父。」年輕師父轉頭看著來者,來者年約二十,拱手道:「師父,有戰帖,來踢館的,師母以及小師弟……」年輕師父皺眉。踢館?已不下數十次,全因著那把傳奇劍。

  他道:「若嚴,你和封璶帶他們到鎮上逛逛吧,日落再回來。」若嚴再一拱手:「若嚴領命。」於是跟著一旁十七、八歲的少年一同離去。

  不到半晌,大門開啟,一群如凶神惡煞般的人闖了進來,一臉上帶疤削短了髮的大漢喝道:「練揚!快將傳奇劍交出來吧!你與此劍氣路不同,無法駕馭,又為何將之佔為己有不肯令武林人一試?你如此自私,我將代替武林人來替天行道。」

  練揚略閉眼,沉聲道:「我是與此劍脈路不同,但此劍一出江湖則天下大亂,況……」猛地,睜開雙眼,一道銳利眼神射出,冷道:「我亦無意交予爾等殘暴之人!」

  那大漢怒極,道:「這麼說,不打一仗,你是不交囉?」練揚手一揮,數十名弟子立即現身,他道:「領教!」大漢哼了一聲,下令道:「全殺了,不奪劍誓不罷休!」

  落日將天地染得如血般殷紅,若嚴等人回來,卻見半毀的大門,暗叫不妙,吩咐封璶保護練夫人二人,逕自到裡面視察。

  封璶對著顫抖不已的練夫人道:「沒事的,師母,師父武功高強,不需擔心。」練夫人正要回話,卻傳來若嚴的叫聲,三人一驚,急忙奔去。一入門口,練夫人慘叫一聲暈厥過去,小玥兒則害怕地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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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嗎?」溫暖的燭光下,余大夫溫柔地問著月,月低頭不語。

  (能……說嗎?)

  紅楓道:「之前你不是說當我是姊姊,既是姊姊,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再者,大夫也曾說過心裡的話說出來比較好。況我也只不過好奇為何你要隱瞞你有武功這事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吧?」月還是不說話。

  暗黑的氣氛壓得他窒息難過,不行的,他極力守護的半年,這半年他不過是個學徒,這半年不過是個小漁村的少年──卻是他想要的,毫無紛爭的生活。「武功」於此,是不需要的。因為那會使他想起過於遙遠的記憶,充滿黏膩的……血腥。

  紅楓略不高興道:「全村的人都已不在此了,你又有何顧慮?」欲要再發話時,被余大夫阻止了。余大夫道:「月兒,我知你極不願讓人知道你武功高強這事,也知曉或許你內心有著一道傷痕不願讓人碰觸。但若不去醫療,便如傷口吧,只會永遠潰爛下去,無法癒合。也許現在要你說出,是殘忍了些,但這一陣的痛楚或許是治你心病的良方。……說出來吧,心理好過些。」月點頭,卻仍不語。

  紅楓狐疑道:「『武術』?『心病』?兩者有何關聯?你是否以為我是基於『復仇』而學,所以不敢承認?」月望著她略一笑,那笑容……很苦澀。

  紅楓見他依然不語,漸感不耐道:「喂!月小弟弟,你到底說是不說啊?好吧。我承認,我確是為了『復仇』而學,但剔除這點,你武功高深,則非壞事,為何你拖泥帶水,不肯告訴我?除非,你不把我當姊姊。」

  月又露出令人不解的憂愁笑容,道:「這樣啊?……只是我盡可能的……不去想起我會武功……不願意想起來,就……忘了吧。」「為什麼?」紅楓不解地問,她不明白為何月會如此認為。

  月的那種眼神,解答就快呼之欲出了,但她卻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令她不願去知曉,明明她是最想知道的。

  月沉默了一下,自房內拿出一柄用長布包起來的東西,放在桌上。余大夫與紅楓疑惑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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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剛下過雨的午後,月正在替余大夫看診。余大夫因一家的孩子染重病前去看病,尚不在藥舖,於是月便替他看起診來。窗外滴滴答答的流水聲,感覺格外悅耳,紅楓幫著月拿些救療的器材,忙得倒也開心。

  夏天的午後,總來場陣雨,下一陣停一歇,卻是傾盆雷雨。每每下過,河水便似千軍萬馬沸湧起來,高漲地連一個大人都可以淹沒。這村緊鄰河水,各家長輩都警告孩子萬不可在雨後下水嬉戲,月也因這村地理關係,從余大夫那兒學了不少救治溺水的療方。

  正當月辛勤看診時,一個壯漢慌慌張張跑來,見著了月大叫:「不好啦!不好啦!簡大夫……簡大夫……戴家的那個小姑娘……她……落水啦!」月與紅楓大驚,立即站起,紛紛要出去救人。

  突然月猛然回頭,對紅楓叫道:「紅楓姊,妳拿繩索去!千萬不可下水救人,警告他們,誰都不准下水!」紅楓依言,拿了繩索,和那壯漢飛快地往河岸跑。而月拿了幾件衣服和外用傷藥也趕了過去。

  河邊已圍了許多人,年輕力壯的紛紛脫掉上衣要下水救人,但水勢磅礡,別說一個小孩了,就連一個壯漢恐怕也會被大水帶走。紅楓將繩索甩下岸,大叫:「戴家小妹妹,快抓好繩子,姊姊拉妳上來!」這一甩恰恰拋到綠兒旁,綠兒本能地拉住。岸上的紅楓則奮力拉她上來,饒紅楓武功強,此時被大水一扯,連步伐都站不穩,幾個大漢也來幫忙,但這水太急,只能勉強使綠兒不至沖走。

  當月趕來時,山澗的水已一波波沖下來,河水越漫越高,幾乎就快滅頂。看著綠兒在水中載浮載沉,一旁的母親早已泣不成聲,民民見月來了,急忙拉著他的手哭道:「月哥哥,你救姊姊好不好?姊姊要幫我撿球,才掉下去的!哇──怎麼辦嘛!」

  月安撫著他:「乖,你到娘娘身邊,月哥哥會想辦法救姊姊的。」說著急忙跑去岸邊,那婦人抱著民民哀求道:「簡大夫,拜託你啊,救救綠兒!」月回頭道:「我會的!」腳下仍不停得跑到紅楓身旁。

  月看看情勢,那繩子快支撐不了兩方的拉力,眼看就要斷了。月低聲對紅楓道:「紅楓姊,妳行嗎?」紅楓搖頭:「不成的。我內力不好,抵擋不了水的衝力,光是輕功好也沒用。」紅楓的手已拉出一道道紅痕,而那繩子中間也開始裂開了。月凝重得望著一切。

  怎麼辦?怎麼辦?是有辦法救的,可是……可是……。

  突然一陣尖叫,把月思緒驚斷。那繩子負荷不了,硬是斷了,紅楓與那些漢子全往後倒地,而水中的綠兒也迅速被大水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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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紅楓的傷勢已痊癒了,她淺笑想著:該上路了,這一個月,在這村,過得很快樂,這樣就好了。紅楓整理好衣物,提著劍,準備出藥舖,一抹熟悉的身影,擋在門前。有點寒的語氣:「妳去哪裡?」

  她抬頭,是月。紅楓淺笑道:「我該走了,打擾太久了。」月搖頭:「我不這麼認為!去哪?」紅楓斂起笑冷道:「不關你的事吧?」倒把月嚇了一跳,月道:「怎麼會?」

  紅楓推開他,冷酷地道:「你是我的誰?我不過在這療傷,現在傷好了,我該走了,與你又有何關?」月沉默一下,淡聲道:「我把妳當姊姊……」姊姊?彷彿被什麼刺了一下,紅楓震了一下,姊姊……姊姊……?

  「我從……」紅楓瞥見月的眼神,卻再也接不下去,又是那抹無解的神情。

  一陣蒼老的聲音響起:「月兒、紅楓,先進來再說吧!現在天色也晚了,紅楓,若要走,明天吧。」月與紅楓依言回到屋內。余大夫點了蠟燭,他道:「紅楓,有什麼事這麼急著走?」紅楓淺笑:「能……不說嗎?」

  她望一下余大夫,眼光停留在月身上。月太無瑕了,雖然有時有著那種眼神,但他仍很純淨,她不想讓月知道……她的事。

  余大夫道:「我們沒有秘密,說出來好過些,總有人幫妳分擔的。」紅楓聞言,紅了眼,哽咽著:「可是……可是……」余大夫輕拍她的肩,替她倒了熱茶,柔聲道:「沒關係,妳儘管說出來。知道嗎?我們作大夫的只能醫妳身上的傷;心上的傷,卻得靠妳自己說出來,才好醫治。」

  紅楓吸了吸氣,緩緩道:「幾年前,我還是個小女孩時,嗯,比月還小,一家人是很快樂啊。」紅楓的眼神彷彿回到那時。月似乎在哪聽過類似的故事,不覺得也出神了。「一天,來了個受傷的漢子,母親和姊姊替他療了傷。後來那漢傷好了,常和姊姊聊天,或幫她的忙。對啊!姊姊是他受傷時最照顧他的人嘛!」

  到此,紅楓略些激動起來,她自己也訝異於自己,喝了口熱茶,緩和情緒後道:「我們看他與姊姊很好,都替姊姊開心,反正那人長得也不壞。可是誰知,大家都被騙了!最可憐的是姊姊啊!那一年全家得了病,都死了。那個人帶走姊姊和我,才得以僥倖生存,本來是該感謝他的嘛!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呢!哈,他救了我們,倒害死了姊姊,姊姊若病死就好了。」紅楓停了下來,拭去臉上的淚,開始咬牙切齒,月被她嚇到了。

  她憤憤地道:「那個晚上,我找不到姊姊,起身出門。外面下著雪,應該是白雪,但遠處黑黑的一團,我嚇到了,正要回頭,卻見那一團黑黑的迅速分離,一個人影就跑開了,原來是兩個人。我發誓我一定要報仇的!當我趕去時,只見姊姊受辱的身軀瑟縮地縮在那裡,原來那禽獸不如的傢伙,竟把姊姊……姊姊……姊姊看見了我,虛弱地喚了我,我不記得她說了什麼,但只記得她要我好好活下去,就不動了。我吃驚地去搖她,原來不知何時,她把一柄短刀刺進自己!傻姊姊!我大聲喚她,她也不理我!就這樣等天明時,血也乾了,淚也乾了,什麼都沒了。於是我決心,我要替姊姊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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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你會武功啊?」一個面目慈善的白髮老者,問著一旁著褐色衣服的少年,少年手裡正捧著一碗藥湯,適才他正表演一手絕技,攔截住藥湯,傾倒的碗竟沒流出一滴湯汁。

  「啊?什麼?」老者笑著搖頭,示意道:「沒什麼,快送藥給病人吧,涼了就不好了。」少年笑一下,隨即到了前廳。老者在少年身後留下一抹深意的笑容。

  「簡大夫,真是謝謝您啊!您的藥可真好。一吃就好了呢!」少年淺笑一下,略露害羞地道:「哪裡,您過獎了!再說我也不是『大夫』,只是個學徒,是前輩醫術高。」

  突地,一隻手按了下來,輕撫著少年的頭,笑道:「傻孩子,誰說你不是大夫?你啊,已經有一定的程度了,這藥不就你開一半的嗎?」少年回頭望來者一眼,是方才的白髮老者。

  少年臉略紅了一些道:「哪裡,前輩我只是依您說的症狀開藥而已,就只這樣而已啊!」老者笑道:「瞧你說的,這樣就很行了。李嬸,藥可得按時吃,五天後記得回來再看一次。」那李嬸笑道:「知道了,余大夫、簡大夫多謝了。」說著便離去了。

  余大夫笑著對那少年道:「月兒,你聽到了吧?病人的稱讚是假不了的。」那叫月兒的少年只是害羞地笑著。

  突然一陣稚嫩的聲音雜著哭聲傳來:「月哥哥,好痛喔──」月回頭看。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身後跟著一名二、三十歲的婦人,婦人手中牽著一名八、九歲的小女孩。

  男孩在凳上坐下,大聲哭著。那婦人嘆一口氣,對月道:「簡大夫,我這孩子又去和人打架了,瞧他被打成這樣,唉!」月笑一下,轉身拿了傷藥來,請婦人和小女孩坐下。

  那小女孩走近來拉他的手道:「月哥哥,弟弟壞壞,咱們別理弟弟,我們去玩玩。」那小男孩道:「我快痛死了啦!月哥哥!」

  月笑著輕放開女孩,對她道:「妹妹乖乖,等一下再陪妳玩。」女孩依言笑嘻嘻地坐在婦人旁邊。月拿起藥,俯身摸著男孩的頭道:「民民真壞,又去打架啦!」民民頭一撇,掙開月的手道:「才沒呢!是他們先找我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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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下,是一片片紅色的汪洋大海,幾具扭曲的人形在紅色汪洋中猙獰地躺著;劍上,是幾股涓涓紅流,緩緩留下,流入紅色大海,宛如悲苦都該隨紅流慢慢流逝,卻又匯集凝固起來。鮮血正刺痛著握劍的手。那雙應該要隨復仇了結而澄清的眼,為什麼更顯混濁?

  答案不就已揭曉,可是怎麼……怎麼……更加迷惘?

  血,刺痛了他的手,沾紅了全身,手上、臉上全是帶刺溫熱的紅流;血,也染紅了他的心,淌著汩汩鮮血。那痛──來自於心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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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你會武功啊?」一個面目慈善的白髮老者,問著一旁著褐色衣服的少年。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黏膩的血腥味令他不快,殺人,百感交集。
  他們是他的仇人,所以該死,可是……可是,他們就真的該死嗎?

  藍冰寒劍乃傳奇之劍,只要醉心於武學的,無不想奪取此把寶劍。

  「我是很感激,但這廝一日不死,我一天不能心安,明日我便要起程去報仇了。」

  「你竟有如此劍術,誰教你的?」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了,我一定要替姊姊報仇,否則……否則……姊姊死不瞑目啊!」

  「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有下個目標去達成,你會離開這裡,可是當你覺得累時或是想『回家』了,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

  風吹襲了燭火,那光線,很溫暖。

  今天的陽光,挺和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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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的眼神,炯炯有神,他的神情,氣勢凌人,兩行清淚滾燙著他的雙頰,流出了滿腹悲傷。

  晚上,凱站在草地上,身後跟著數名將領,天上星星滿佈,如黑布上綴滿了珍珠。風微起,輕撫在凱猶稚嫩的臉上,像是母親的手一樣溫柔,好久好久一前,他曾享受過的親情。今天的夜色好美,母親也曾在如此浪漫的夜裡,低聲唱著山歌。凱的家鄉是一片青山,很柔情的地方,母親的歌聲與夜裡閃閃的星光,是凱最美麗的童年。

  凱望了望漆黑的前方,記起父親吟過的國殤,突然間,他也想吟,為明天的自己,唱首祭歌:「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墬兮士爭先。凌余陣兮躐余行,左驂殪兮右刃傷。霾兩輪兮摯四馬,援玉抱兮擊鳴鼓。天時墬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埜。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他轉頭看向那群已熱淚盈眶的將領,淺笑道:「我們若死後,會有人讚我們是『鬼雄』嗎?會有人為我們吟詠『國殤』嗎?會有人……還記得我們嗎?」「將軍……」回應他的是數聲的啜泣。

  凱望了望天空,星星正美麗的燃燒自己的生命,或許死亡前才是最美的一刻吧?「好美的星夜啊!」他笑了一笑,宛如孩童一般純真的笑容,他的部屬從沒見過的凱。凱道:「我唱山歌給你們聽,好不好?」「將軍……」那些將領哀愁著臉,看著他們的將軍,回到了童年時的凱。

  凱輕啟喉嚨,輕輕唱出一段悅耳輕柔的歌聲,在美麗的星空下,慢慢流著,流回到了故鄉,看見了一位母親抱著一個可愛的孩子,說著星辰的傳說。歌聲如流水,盪揚在軍營裡,全陣營人靜靜站著,聽著那未曾聽過,仍帶稚氣的嗓音。在美麗的夜裡,有著星辰的夜裡,緩緩流著如精靈般的歌聲。

  精靈在夜空下跳舞著,星星是精靈灑下的銀色珍珠,樹葉也婆娑起舞,精靈柔嫩的樂聲催眠著大地上的生物,很安靜很安靜,很安詳的夜晚。被星星緊擁的大地,帶著透明翅膀的精靈乘著風睡著了,不想再醒來。沉到了星辰湖底,在晶瑩的水中,沉睡。

  柔柔的歌聲,卻突顯了整個空間的淒涼。

  這是個訣別的夜晚。

  黎明未到,凱陣營已整裝好了,凱坐著白騎領著軍隊,眼神如鷹,神情鎮定。沒有任何聲音,悄悄來到了敵軍前。他們站在山頂上,安安靜靜地看著金兵動靜,寧靜的時間好似凍結了起來。太陽冉冉上升,趕走了夜的冷,金兵陣營漸有了動靜,卻仍不知山上已有人在那緊盯許久了。

  凱抽出佩劍高舉喝道:「上!」如天上響雷一般,飛起的塵埃一波接著一波,由山上翻湧而下,待金兵瞧仔細奔騰而來的人時,頭已先落地了。金兵們大駭,趕緊從後方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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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莫名道:「不用再討論了,想走的請自便。」眾將領一陣愕然,一人道:「您是主帥,主帥不走,我們也不走。」凱苦笑道:「何必呢?我用兵不佳,連累你們至此,我……」李老將軍打斷他道:「凱將軍,別這樣啊,這要怪只能怪朝廷那群貪生怕死的傢伙,將軍……」凱搖搖頭,正要說話,一名將領忽地走出來。

  那人道:「將軍,眼前情勢如此,不如另投明主吧!」原本低頭的凱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你是指……?」那人道:「反正宋皇上也不支援我們,我們這麼辛勤打仗,他們卻不屑一顧,又何必再看他們臉色。而現在與金兵作戰,無疑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反觀若我們投降金人,既可免除不必要的犧牲,又可以受金人的歡迎,何樂不為?」凱露出個奇異的笑容道:「你是說我們要……投降?」那人點頭。

  那人又道:「是啊!而且金人知道將軍您用兵如神助,若您願意效力他們,他們必竭誠歡迎!」凱笑容越來越燦爛,點頭道:「好像還不錯嘛!」他話一出,眾將領皆大吃一驚。

  只見凱點頭:「反正現在不管怎樣都對我們不利,投降比較好囉?」「是的。」凱又道:「我一投降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嘛!真是不錯啊!」「是啊!將軍!」那些將軍大駭凱的對話,他瘋了嗎?凱依舊忽視他們的表情,繼續道:「真是不錯的提議啊,你說的真不錯,嗯,不錯嘛!」那人喜道:「是,謝謝將軍。」

  突然,僅一瞬間,凱猛地回頭,一把揪住那人衣領,跟著一拳便是揮下,大喝道:「別忘了你現在站在哪裡!這裡是我們的故土,我們的祖國!你聽清楚了,我最不屑的便是你這種出賣國家貪生怕死之人!告訴你!我,寧可戰死沙場,寧可身首異處,也絕不投降!不投降!你聽明白了沒?混帳!」喝完,再一記重拳結實打在那人腹上,那人痛得倒地不起,凱大喝:「來人!將他拖出去!砍了!」

  凱發令道:「明天!我們準備上陣!」話畢,營內響起一陣呼聲,失去已久的生氣在此時全喚了回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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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現在看這個故事有點害羞喔/////尤其是某人的話讓我覺得更害羞/////
等到我腦中想法的劇情都寫齊了,要來統一整理的時候,可能就會寫得比較含蓄吧^^
至少是適合現在這個社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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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那批劫來的糧食也漸漸見底,但來自朝廷的支援卻遲遲未來,營內士氣已悄悄有了改變,很微小、很微小的改變,但確確實實的存在。每天發糧時,逐漸有了小小的抱怨,慢慢累積起來。

  凱皺眉問道:「還沒有消息嗎?」他深知每過一天,勝算就少一成,他不希望過去的努力是白費的,不喜歡曾犧牲的同伴們死亡是不值得的。部下們臉色全暗了下來,凱不再發問,也沒人敢再多說一句。

  漸漸的,士兵們操練愈漸懶散,甚至開始有謠言說有了逃兵。凱在無計可施之下,既不能懲罰沒有活力的兵士,但也不能讓士氣持續低沉下去。凱的表情也越隨時間越漸陰沉,再不想辦法解決是不行了,但也沒有任何辦法。

  一日,凱親自操練完,回營帳休息,忽然一陣騷動,引起大家注意。那名回京城求助的陳參將揮汗如雨地衝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一臉惶恐。

  凱遞了一杯熱水,待他休息好一陣子,那陳參將勉強發話,語帶抖聲地道:「大……大將軍……京城……京城……皇上他……皇上……朝廷拒絕……拒絕給糧!」彷彿一記悶雷,轟過全主帥營,凱的神情瞬間冰冷了不少:「你說……什麼?」語氣已如寒冰一般了無感情。陳參將紅了眼眶,哭道:「皇上說……若您不與金兵求和班師回朝,就是……就是……戰死沙場……朝廷內……主戰的大人們不敵……因此……拒絕給糧……」凱一憤怒,忍不住失了理智大喊:「可惡!」

  外面下起陣陣大雨,積了幾天的雲終於爆發,開始哭泣。天在下雨,雨聲嘈雜要全世界知道他有多悲泣;凱的心也在下雨,可是不能流出來,除了他自已,不能哭泣讓人知道。哭泣,只有他知道。
雨過會天青,可是他呢?流乾了淚水,流出了血,也只能只有他一人知道,他是大將軍啊!怎能在弟兄面前哭泣,他是帶領軍隊的領袖啊!怎能在敵軍面前示弱?

  可是,他好想哭,好想哭,為什麼他得封閉自己的情感?為什麼他辛勤奮戰,卻無人知曉?朝廷不給予幫助,要他孤軍奮戰;隊上人人不諒解,他試著充耳不聞。凱不渴望有人了解,但至少有人還願意配合他,可是這人會是誰?

  凱靜靜的站在雨中,讓雨狂打在身上,聽雷鳴,那是他的狂吼,臉上盡是水珠,已分不清是雨水或是淚水。天上沒有星光,孤寂地在哭泣,地上僅他一人,寂寞地看著黑暗的天地。沒有光明,一如他的未來,暗黑地尋不到路,雨下得很大,朦朧了所有的一切,凱的眼前起了薄霧,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算了,看不見也好,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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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一名軍官進來,雖強制鎮定但仍恐慌地道:「將軍將軍……軍糧…軍糧,快不夠了……」話一出,帳內的人臉色都暗沉了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凱眺望遠方繼續沉思。

  軍糧的確是目前最大的危機。戰場上,他可以呼風喚雨,全盤皆在他控制下,但戰後的軍糧卻是他莫可奈何的。朝廷的補給,彷彿石沉大海了無訊息,糧食若真不足必會影響士氣,一旦如此,饒他再神勇也無用了。

  沉思了許久,他緩緩道:「劫糧。」此言一出,全場立即一驚,有人道:「將軍,這太冒險了,……」凱點頭道:「嗯。」「那為何……?」話尚未說完立即被凱打斷:「金兵們也一定清楚我方最大弱點,他們必當會在運糧上,做好防禦。」

  「那……」凱不等他續道:「但,眼前也唯有如此下策了。……不過,我已有一計策了。」他轉頭望向一名小將道:「陳參將,煩請你捎個信回京城,務必請朝廷火速來支援,快去!」「是!」那參將拿了信函立即出發。凱將視線收了回來,開始擬戰術。

  凱道:「我只要四百人去劫糧。」此言一出,大夥一陣訝異。凱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近來晚上的風都很強烈,夜都不很寧靜,在煩躁的夜裡,聞道陣陣血腥被風吹散,凱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若不是天上有著美麗的星星,溫柔地撫摸大地,一定會覺得這夜太淒冷、太詭異,因為有了星星,才使夜有了情感而美麗。

  如果時間可以選擇停留,他寧可拋棄這人人稱羨(其實朝廷根本不屑一顧)的『大將軍』,就這樣只是個平凡的孩子依偎在母親的懷裡,聽著母親呢喃細語的故事,柔柔的在星星傳說下沉睡。

  該是如此的,星辰該是如此溫柔看著暖暖的親情傳承,而不是這樣冷漠地望著大地上的人們相互殘殺。可以的話,他想沉到湖底,一個遠離嘈雜的地方,去那靜靜與星星對話。

  次日,兩百名前鋒在探看好敵方軍糧路線後,開始進行凱的計劃。當兩百名前鋒前往劫糧時,另兩百名也悄悄前進。而由凱率領的軍隊大張旗鼓往金兵出發。

  正如凱預料的,金兵在軍糧旁設下重兵,當兩百名宋軍前往劫糧時,眾多金兵已團團圍住軍糧車隊,看見只兩百名敵軍,紛紛大吃一驚。兩百名宋軍向前與金兵交戰些許時刻,立即作鳥獸散。此時金兵遠方傳來緊訊,說是遭到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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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將軍?」凱的聲音喚回了老將軍的思緒:「啊,是,將軍?」凱笑一下道:「不遠前有座城池,今天三敗後全軍撤退於那座城,我希望將傷害降低到最少,即雙方交戰點到為止,立即撤退。這任務艱鉅,還望老將軍您擔當?」老將軍手一拱道:「是!」

  凱又道:「待到那城時,我希望別打擾裡面的居民,這是其一;其二,在撤退時,每退一次將有一批人馬往四周散去,等您進城後,金兵必然守於城下。此時,我將在其中一隊人馬中,等您安全抵達後,請放狼煙,我三軍聞狼煙則全速趕去。以狼煙為信號,當您見了狼煙,立即衝出城,給金兵來個四面包圍。因此,當中不能有所閃失,嗯,將軍?」老將軍恍然道:「真是好計策!末將必當全力以赴!」

  一切如凱所指揮的一般,傍晚,城上燃起陣陣狼煙;城外,是一片喧囂的金兵,如猛虎般直瞪著城牆,好似隨時要將城牆打碎。隨著時間流逝,金兵防守愈亦鬆散,最後除了巡邏兵外,全都歇息了。

  幾里外,凱正看著搖曳的金兵旗幟,天色漸漸晚了,一士兵問道:「將軍,李將軍已施放狼煙了,我們何時行動?」凱道:「不急,我已和他說了,明天清晨等看到狼煙再依命令行事。」風漸起了,吹著凱的頭髮搖曳,不變的是那雙眼神,冷淡果決的神情,震攝人心。抬頭望著深遠天空,天已全黑了,綴著幾顆耀眼的星星,今晚的月亮漸漸豐潤,過幾天後就要十五了。凱不喜歡滿月,那太渾圓的身形,直接高掛於天際,沒有會閃爍的星星浪漫;月亮還是彎彎有角的才好,只是隨星星緩緩移動。只有閃爍不已的星辰,才是這夜最美的主角。

  晚風漸冷,吹過耳際的風呼嘯而過,樹也開始嘈雜了,不喜歡這樣過於活潑的夜,夜該是要寧靜的,那才匹配得上星辰的氣質。只是,這夜或許將不再平靜,國仇大恨壓得他好累,後方的支援緩慢,彷彿只有他們孤軍奮戰,這片原本該是祖國領土的大地,何時竟陌生地成了戰場?那星星、月亮與在家鄉時所看的是同一片天嗎?怎麼如今看來好冷、好淡,了無感情?漸漸的,他也冷然了。因為,在戰場上,那是不配允許存在的感情,過去曾是擁有的一切,好像已是上百年的事了──回憶、不起來。

  卯時,城上狼煙又再燃起,此時,四周也放出三道狼煙。黑煙彷若彼此呼應,漸消失於天際,取而代之的是四路安靜的兵馬,團團圍住尚在熟睡的金兵陣營。凱手高舉劍,大喝一聲:「上!」頓時黃沙滾滾,馬聲嘶嚎,踏破陣營,待金兵察覺時,已為時太晚。此舉,凱軍大獲全勝。

  凱處置完投降的金兵,說明好下一場仗,又習慣性一人默默看著星星,他想著母親說過銀河的故事,牛郎與織女只能在七夕的鵲橋上,在美麗的銀河中一解相思之情。他不明白,何以要如此執著?只是牛郎織女是為愛執著,他是對國家的熱忱執著,沒有哪個較偉大,只是他無法理解。凱試著找尋銀河,可是今天稀稀疏疏的星,只讓他失望。

  每天都期待與天空星辰的約會,因為惟有此時,才能讓他冷酷的武裝冰釋掉;夜是冷清的,星辰之光是白色沒有溫度,卻能與他澎湃的血液相合,卻能使他擺脫白天的束縛,還以一個保有赤子浪漫的他。同時這沁涼如水的夜,也才能洗滌掉一身的血腥。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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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聲甘州
  故將軍飲罷夜歸來 長亭解雕鞍
  恨灞陵醉尉 匆匆未識 桃李無言
  射虎山橫一騎 裂石響驚弦
  落魄封侯事 歲晚田園

  誰向桑麻杜曲 要短衣匹馬 移往南山
  看風流慷慨 談笑過殘年
  漢開邊 功名萬里
  甚當時 健者也曾閑 
  紗窗外 斜風細雨 一陣輕寒

  夜的寒冷襲來,不自覺地拉緊衣領,陣陣蟲鳴,突顯了夜的寧靜。微弱的燭火搖搖欲墜,彷彿是殆盡的生命一般。案上展開一幅地圖,幾個據點被清楚地點了出來。幾個戎裝的人正圍著桌子,不住討論。

  棚外是一片漆黑,月亮被烏雲掩蓋,只有數把火努力地保持一片光明,幾個士兵手拿長槍如雕像般佇立不動。宛如掉入無人世界,寂靜的夜裡,聽不到半點聲息。

  細碎的語聲擾亂了寧靜的夜,將視線收了回來,望著眼前泛黃的圖,感覺每個點都在輕輕舞動。

  眼前年邁的軍人先問話了:「將軍,再來該如何?」「啊?」他驀然驚醒,問道:「再說一次。」才發現,自己竟頭一次如此不專注於討論戰事。老軍人不以為意地重複先前的話,饒剛才的不專心,他仍舊快速下達了命令:「總之,敵眾我寡,必先誘敵。」他在地圖上擺了方位、路線,開始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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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死亡前才是最美的一刻吧?

  不過一晃時,坐在母親懷裡的小男孩,卻已成了指揮四十萬大軍的將軍。
  風漸起了,吹著凱的頭髮搖曳,不變的是那雙眼神,冷淡果決的神情,震攝人心。
  沉思了許久,他緩緩道:「劫糧。」


  「星星去哪兒了呢?」

  這是個訣別的夜晚。



  算了,看不見也好,他,累了。

  可以的話,他想沉到湖底,一個遠離嘈雜的地方,去那靜靜與星星對話。
  那一次以後母親就再也沒抱著他說故事,以後都是凱到床邊說故事給母親聽。

  自此以後,只有他獨自一人看著星星說著故事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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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l 16 Wed 2008 22:14
  • 悼(3)

  影哥?那個比源哥更傳奇的人物。

  他決定站到一旁去,想目睹這個比傳奇更神秘的人。

  「影哥」聽說不是人名,是一個集團團長的代稱,道上大哥用的暗語。影哥的集團不屬於任何幫派,也不聽任何幫派的指派,專幹暗殺的事業。然而會使各路幫派都還禮讓三分的原因,是因為影哥不看錢做事。

  影哥的手法高竿,生意一做對象幾乎沒多活一天,比影哥集團更神秘的,就是影哥本人。

  這個殺手集團至少在道上也是一、二十年了,然而沒多少人見過影哥本人,他的一切都是謎,連他想接什麼生意也沒人知道。負責仲介的是一個女孩子,更準確說法是女孩手上的記事簿。不過這幾年來,這個女孩也銷聲匿跡了,想要找影哥的,非有特殊門路不可。

  這都是別人傳聞的,影哥的事聽多了,他竟也尊敬起影哥了。跟源哥不同,影哥更像一個遙不可及的人,彷彿層層煙霧籠罩一樣,連他以前的老大都沒見過影哥。影哥像一則夢,他永遠也到達不了的夢。

  他擠在人群中,賓客一半跟他想法一致,這麼神秘的人都親臨了,怕以後沒機會見到。(除了成為影哥生意對象,死前還有可能。)大家都靜靜的,但很不安分地竄動著。

  門口一個人影走進來,一身黑西裝黑墨鏡,身後跟了二人,一樣的打扮。那人墨鏡也不脫掉,靜默接過一炷清香,他朝源哥妻子點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才回身向著源哥。

  他仔細打量影哥,身材算高但瘦了點,墨鏡底下的臉彷彿未成年,影哥有這麼年輕?他想再往前一點,但擋在前面的人實在高大,他看不清影哥。

  影哥跟源哥到有一個相似點,氣質像。混黑道的習慣,他一項也沒有,連酒聽說也不喝,女人聽說也不碰。唯一的嗜好,不知聽哪個笨蛋說,竟是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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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l 14 Mon 2008 18:02
  • 悼(2)

  他起身,把吃完的便當隨手放在一旁,往會場走去。中午一點,氣氛很熱鬧,日本的大島社長聽說包了十萬禮金。大島社長幾乎是全日本道上的角頭老大,連這種人都親自蒞臨了,今天的排場實在隆重。這也難怪,今天的「主人」在道上可是任誰都得尊敬的。

  大島社長莫約十五分後離開,大批大批的兄弟跟著他離去。人人黑西裝、墨鏡打扮,日本黑幫就是如此有紀律。

  當他是小弟時,只聽過大島社長這個人,今天能近距離看到,想來也是走運。

  他還沒膽跟大島社長同時入場,就算今天是一身西裝筆挺。他等了半小時才簽名進去,禮金不敢少,恭恭敬敬地給工作人員,在人帶領下進入會場。

  他依照指示,恭敬地朝源哥行禮,源哥就睡在裡面,看起來很安詳。黃色的帷帳掛在四周,陣陣花香傳來,味道很好聞,跟源哥給他的感覺很像。

  親切、溫馨。

  拿親切溫馨來形容一個叱吒風雲的黑道大哥有點不倫不類,但源哥卻很合適,給他的感覺就是如此。港日台澳四地的道上兄弟誰沒聽說過源哥?源哥有個封號,叫做「教父」,哪幫跟哪幫起了衝突解決不了,源哥一出面仲裁,沒人敢說第二句話。

  源哥在道上也五六十年了,不抽菸不吃檳榔是他的特色;一身白淨的西裝,整齊的容貌,加上溫文儒雅的氣質,站出去,不說沒人知道他竟是道上人人敬仰的源哥。

  五六十年的光陰,聽說在三十歲娶了妻子後,就沒殺過一個人,(聽說他十六歲入幫派,也沒殺過非道上除了條子的小民),雙眼一瞪,再兇再狠的大哥也都敬他三分。五十幾歲有了孫子更不得了,沒罵過人沒耍狠,一幫老大不敢造次。

  源哥就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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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l 14 Mon 2008 17:29
  • 悼(1)

  在他當小弟時,還沒有機會見過影哥。


  他這輩子沒見過這樣大的場面,全台灣的兄弟幾乎都集中在民安權東路上,一群條子好笑地在為他們開道,還有他媽的蒼蠅扛著攝影機在周遭嗡嗡嗡飛來飛去,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他夾在黑衣人群中,每個黑衣人背後都繡著「某公司」的字號,最好是公司啦!他暗笑想著。一身銀灰色的西裝,斜紋領帶束得他汗流浹背,他在黑衣人中穿著西裝,顯得格外突出。想當他是小弟時,也想跟老大一樣穿西裝,至少別人看到穿西裝的,敬意就多了三分。

  旁邊傳來吵鬧的聲音,他聞聲看去。一群小弟正對著媒體們大聲咆哮:「照!照什麼照!他媽的你沒照過!」說著手就舉起來,要往那個嚇愣住的記者揮去。那個記者嚇得麥克風打到自己,還差點跟後方的攝影機撞在一起。

  他很想笑,可是想想今天的日子,還是忍了下來。今天各大幫都告訴小弟安份點,叫做什麼「和平日」;黑道還有和平日,第一次聽到他差點笑翻,只不過還是要省得條子來找麻煩。想這些小弟太過年輕,血氣方剛,天氣太熱忍不下來。衝著今天他一身西裝,好歹勸阻勸阻吧。

  他擋在那個記者前面,接下小弟飛來的拳頭,刺痛感讓他幾乎要喊出聲來;沒想到以前看那些前輩們耍帥,要模仿也挺難的啊!強壓下痛感,他冷冷道:「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那小弟冷瞪他一眼,在同夥勸阻下回到隊伍中。他哼了一聲,想當他是小弟時,誰敢這樣對上面的人瞪眼啊?弄個不好連命都沒了。

  在印象中,他看過多少只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事件,就被圍毆致死的例子?他差點因此斷了幾根手指。

  那時他才剛加入幫派,連槍長怎樣都不知道。老大有天宴請道上的名人作客,他負責倒茶水;誰知哪根筋不對勁,手一軟,茶水濺到客人袖子,他嚇得趕緊抽張衛生紙要擦。客人還在笑,老大也陪笑著,臉色卻很暗。

  手一揮,三四個人架起他,足足吃了幾輪拳頭,挨了好幾腳,老大跟客人繼續談笑風生,只當沙發後他的殺豬叫聲是背景音樂。幾分鐘後,老大來到他前方,叫了個小弟指指他,一腳踩在手掌上,做勢要砍了他的指頭當賠償。幸好那個客人還頂客氣的,最後,那天他吃了第二輪打,算是了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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