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是你那咖啡色的膠框眼鏡,接下來是總藏在有色鏡片下,永遠帶著輕佻笑意的深咖啡色大眼。你眼下的那一點痣,小麥色的肌膚,輕薄的唇永遠戲謔似的揚起,會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右耳三個耳洞,兩個在耳骨,一個在耳垂,左耳兩個,永遠不成對的耳環,風一吹,就要叮叮噹噹地唱著歌。
「老土才帶成對的耳環。」
語氣上揚,眼神充滿蔑視禮教與挑戰權威的反骨,是你的註冊商標。
我沒有成對的耳環,甚至沒有耳洞。我的耳朵不曾被人工染指,大人們總說很少看過這麼有福氣的耳朵。
第一次見面,你就笑得輕挑:「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不穿耳洞的乖寶寶。」
我不相信你永遠背離世俗,不相信你蔑視所有的雙數,至少,你懷裡的女人永遠成對。
那是一對好美的人兒。
永遠依偎在左肩的她-姑且叫她左左吧!滿臉的濃妝,厚重的眼彩遮不住姣好的五官,以及散不去的煙視媚行。永遠叼著涼菸,呼出的白煙夾雜永遠不散的香水味,每每燻得自己眼窩泛乾,幾欲掉淚。
對我而言,左左就像在白霧中幻化的蛇妖狐狸精,是西遊記裡魅惑唐僧的蜘蛛精,第四天魔王阻礙佛祖修行的妖物,看穿世情也玩弄世情,面對獵物從不手軟。